“休息两个月就没事了。”
“两个月?”石一安显然始料未及。
“怎么?嫌短?”
“怎么会嫌短呢?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快一点好起来?”
“急着干什么?上阎王爷那儿给你占位置?”
石一安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闭上了嘴,心里嘀嘀咕咕,这善夫人真是一点不善。
刘云一行上了岸,北殷游还飘在河里,眼看岸上的红衣兵无船救他,担心自己被祭河的恐惧让他的大脑不受控制,趁着艄公不注意,“噗通”一声,北殷游跳进了河里。
狗浮江,猪浮海,北殷游不辜负自己一身膘,也在五行河里扑腾开来,凭借过人的臃肿,北殷游再一次死里逃生。
血祭军捞上来北殷游时,只见他银盆大脸如满月,肥肉似云两边开。
夜便这么来了。
石一安几人累极了,到达余家村善医馆内,好吃好喝一顿狼吞之后,便都沉沉睡去。
稀薄的月光穿过窗户已经投不出窗影,突然一个小纸团破窗而入,打在王行的脸上。
王行惊醒,起身掌灯,打开纸团,借光看见“村外树林”四个字。
四下寂静,万籁无声。
王行轻轻关上房门,出了善医馆,直奔村外树林。
魏海龙已经站在林中等着。
“将军安好?”王行拱手低头。
“将军无碍,怎么落到北殷游手中。”
“三言两语说不清,再进城怕是不能见人了。”
“我会告诉将军,左部现在怎么样?姚伯阳可有异动?”
“左部现在正闹霍乱,姚伯阳眼下还顾不上石长庚之事,但他派人向骊王借粮了。流民逃离左部,走不了多远,便饿死道边,不足于形成势力。”
“张改之和齐王呢?”
“张改之与齐王沆瀣一气,侵吞赈灾粮款,将朝廷拨给粮食换成麦糠,再把粮食拿到黑市上高价出售,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要朝廷派人亲自去一趟左部,便可知晓。”
“此次突然进京又是为何?”
“事出仓促,一路上都有人,没能脱身传出消息。姚伯阳突然派他的义子姚冰卿护送石一安进京,不知道是不是太后授意。”
“好,我会如实告知将军,现在听命。”
“是。”王行再次拱手低头。
“太后有意削王,马上会颁布征粮令,明王齐王等人必不会就范,齐王不足虑,现在需要你接近明王,成为明王门客。”
“那石一安呢?”
“石长庚已死,你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至于他的儿子,将军没有安排,就先随他去吧。”
“我在石家七年,没有道理突然扔下他投奔明王。”
“请先尽力。”
“请将军放心,我会的。”
王行告别魏海龙后,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缓慢走在回村的路上,步伐沉重。七年的时光,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信仰,但也无法割舍与石家的感情。
作为太子门下的绣衣密使,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个国家忧虑,无时无刻不忘自己守护大治的使命。
可是石长庚的死,让他对自己的信仰有了动摇。
在石长庚强开军仓,将军粮拿出来救灾时,他便为石长庚之事向太子传送急报。然而太子并没有及时将此事上报太极殿为石长庚求情,反而让张改之齐王有了时间,将其抓捕。
更令他不能原谅的自己的是,是他亲自将石长庚引上了死路。
王行随石一安一路进京,不是没有机会向太子传话,而是他接受了姚伯阳的建议,想用自己的生命为石长庚一搏。
王行失魂落魄的走着,突然石一安从他身后蹿出,吓了他直接魂飞魄散。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可不要告诉我说,你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