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赖大等人正在表示,是因为王熙凤威胁他们,如果敢把事情告诉其他人,她就把他们全家都发卖掉,女的卖去下等妓院,男的送入苦窑。他们实在太过害怕,这才没人敢去告发王熙凤。末了,他们还连连磕头,说他们知道错了,恳请贾母看在他们为荣国府效力多年的份上,饶他们一命。
事情到这里似乎有了结果,贾母一脸沉痛的看向王熙凤,眼里还带着浓浓的失望,“凤丫头,我和老二家的信任你,才把府里交给你掌管。结果你做了什么,监守自盗!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老祖宗——”王熙凤快速的跪爬过去,抱住贾母的腿哭喊,“老祖宗,我是冤枉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求您相信我——”
“老祖宗。”贾琏‘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熙凤也算您自小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很清楚,她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如果她真做了,我头一个就饶不了她!”
“……二爷……”王熙凤没想到这个时候愿意相信她的,竟然是她一直觉得靠不住的贾琏。
贾琏又继续道:“我是她枕边人,这么大动静她肯定瞒不过我的眼睛。老祖宗,我是您亲孙儿,您总不能连我也不信任吧。”
“确实,这么大的事情琏儿不可能不知道。”王夫人缓缓说道,“凤丫头做这种事情,也不是只为了自己。”
“王氏,你什么意思!?”事关贾琏,贾赦难得反应快了一回,火了,“你是说这监守自盗是琏儿和他媳妇一起做的了!?”
王夫人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报官吧。”貅宝拉住怒火中烧的贾赦,突然说道。
贾母紧皱眉头,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还觉得咱们府上不够乱!?你是想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咱们府上出了个监守自盗的媳妇吗!?”
“如今府上失窃,一大家子都快去喝西北风了,还在乎脸皮做什么。何况我和老爷也不相信琏儿媳妇会干出监守自盗的事情,但老太太又倾向于弟妹……既然如此,那就让官府来查。听说官府有许多办法,相信赖大管家他们肯定会吐露实言的。”
赖大等人虽然没进过监牢,但却听过一些严刑逼供的手段,登时吓得不轻,齐齐磕头求贾母不要将他们送去官府。
“听太太的,报官!”王熙凤脸上现出一个狠厉的表情,咬牙切齿,“看到了公堂之上,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会被揭了皮!”
“你也疯了不成!?”贾母急道,“女子上了公堂还能有什么名声!?你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吗!?”
“难道不上公堂,我就还有名声在吗!?”王熙凤狠厉的目光猛然大盛,她本来就不被公婆喜欢,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被休弃是迟早的事情,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其实用不着那么麻烦。”王夫人突然开口,“如果凤丫头真的监守自盗,自然得找地方安置那些东西,查一下凤丫头的院子不就成了吗?”
王熙凤愣住,不明所以的看向王夫人,眼中惊疑不定。
“王氏怎么回事?”贾赦又跟貅宝说悄悄话,“她怎么突然帮琏儿媳妇说话了?”
“刚才清点大库的事情,周瑞家的离开了一会儿。”
“……什么意思?”
张氏抱着贾瑚在旁边叹了口气,“只怕琏儿媳妇这次要栽了。我倒没有想到,王氏什么时候竟有这么深的心计了。”
貅宝认同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一时也想不出解决办法来,况且她也想瞧瞧,王夫人给王熙凤挖的坑究竟有多深。
一群人又去了东院。
贾琏和王熙凤才刚搬过来,院子里还有些乱糟糟的。不过即使如此,也很容易的从里面翻出了几样原属于大库的东西以及一些子当票,而这些当票上的日期,都是王熙凤嫁进荣国府三个月以后的日子。
这时,王熙凤身边的得力手下,除了平儿外,也纷纷指证王熙凤监守自盗,甚至有人痛哭流涕的承认,自己受了王熙凤指使,去当铺跑的腿。纵使有平儿力证王熙凤的清白,却也‘双拳难敌四手’。
王熙凤看着往日里被她委以重任的那几个人,再也控制不住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