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我还沉浸在那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气氛中。
我有个姐姐。
姐姐把我捧在手心里。
姐姐她潇洒有魅力。
姐姐男友力爆棚。
姐姐温柔宠溺。
姐姐棒棒哒~
可……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我们不在一起?
眉心被轻轻地碰了一下,我回过神,正对上芙蕖担心的目光。
“师姐,你怎么啦,昨晚没睡好吗?”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眉头紧紧皱起,在眉心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哎……
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压下那么点小小的心酸和委屈,我摇了摇头,冲着芙蕖微微一笑。
“嗯,好久没回来了,昨夜多少有些心绪难定。”
芙蕖很懂地点点头,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伸长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的师姐,师父说剑塔里剑气凛然,想必师姐你是习惯了那种氛围,不如今晚我在外面练剑哄你睡好不好?”
“……”
呃……我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
可算了吧我的芙蕖师妹。
摇摇头笑出声,我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胡闹。”
芙蕖便捂着额头笑眯了眼,顽皮地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却不觉又有些晃神,无法克制地又回忆起了梦中的场景。
这么一分神,接下来的晨练中我就没注意,一不小心剑挑了五六七八个以陵端为首的不□□分的师弟们。
伴随着陵端色厉内荏的叫嚣声,我心中一咯噔,忙用眼角余光去瞥陵越——本着两年多的同师之谊,人今天特地百忙中抽空来展剑坛新晋弟子晨练,结果……
得,大师兄看来的眼神果然不对劲了。
迅速收剑回鞘,我立刻切换状态,软萌乖巧地冲着他歪了歪头——师兄师兄,我是你丢下的软妹子,要轻拿轻放呦~
开玩笑,陵越大师兄沉稳严肃人美声靓出的厅堂上的厨房,千好百好,偏偏骨子里是个实打实的好战分子。
本来他也就惦记下自家亲师弟百里屠苏,时不时用渴望的小眼神盯看他背上那把从没出鞘过的传说中的上古凶剑焚寂,后来随着焚寂被封印而我的剑术日益精进,他的目标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要不是一颗大师兄责任之心长明于胸,只怕早就一撩衣服“师弟/师妹我们来战”了好嘛。
我有时候都觉得他投喂我和百里屠苏的时候,那慈和怜爱的眼神就跟养殖户凝视自己圈里的小猪一模一样……
更关键的是,一次两次小打小闹压根儿就满足不了大师兄,打赢了那是下次再战的不气馁,打输了那就是下次继续切磋师兄用实战好好教你的谆谆教诲。
啧啧,我才不想动不动就被师兄约战呢。
本来执剑长老就盯着我了,好容易刑犯释放脱离苦海,我可不想一不小心打起来动了真火又被冠上什么煞气爆发啊剑气失控啊的罪名,拎回剑塔重造呢。
陵越的目光充满了挣扎,然而在我的殷切注目之下,身为大师兄的责任心终于还是占了上风。
略略颔首,他对我在剑塔两年多来的深造结果矜持的表示了赞赏,然后转过身默默离去,背影颇为失落萧索……
“师姐好棒!”
芙蕖师妹就直白多了,眼睛闪亮亮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一旁撂下狠话的陵端十分有危机感,早已瞅准机会默默地遁走了。
我目光沉静地环视一圈,将一众新晋弟子们或敬畏或艳羡或激动的眼神尽收眼底,弯了弯唇角云淡风轻和地笑了下,若无其事地伸手摸了摸芙蕖的发顶。
今天依然是要坚强地维系大师姐形象包袱的一天呢~
……
就这么练练剑修修仙时不时再欺负下陵端,日子居然也过的飞快,就是有时候会莫名怀念起剑塔那清冷安静的两年。
不过我细细一琢磨,自己怀念的应该是大师兄和屠苏师弟的脸,毕竟一个稳重一个腼腆各有各的好看,就连执剑长老,只是远观的话,那也是仙风道骨的一朵高岭之花,颜值很能打的。再看看现在——
哎,陵端师弟,你咋这么不争气呢。
摇了摇头,我继续怀揣着希望,一天天数着朔月到来的日子。
今晚又能见到姐姐了呢~
好容易等到了每个月的那一天,天才擦黑,我已经板板正正地窝进了被窝,迫不及待地闭上眼,满怀期待地浸入了梦乡。
还没睁开眼,我就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
心中一股暴虐戾气盘桓不去,和以前被焚寂煞气牵动剑气时候的感觉有些像,没有那种令人难以忍耐的剧痛,只有压抑在心底深处的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稍稍调息了片刻,我长长吐出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始打量起身周的环境。
又是熟悉的剑塔,依旧是执剑长老深藏焚寂凶剑的剑塔,这频率高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这个世界的焚寂绑定了。
哼,果然都是那个一开口就给我盖了个焚寂剑灵的戳的执剑长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