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陈星带人去搜了霍书的家,也顺带找到了之前朝廷丢失的物品,还有李成烟偷偷运走的一些珍贵之物。
何尝挚刚出院落,就转了个弯,跃上墙头,锦夜行的暗夜与终神殿的苏以蛰似乎已等候多时。聪明人想来不多说话,二人见何尝挚来了,打个照面便纷纷离开,一个语气词都没有。但何尝挚明白,他们听到了真相,这空儿,就赶回去禀告了。
相信不需要太久,被满江湖追杀的事情,就能翻篇了。即便,还是有太多人,无论他做没做,都想让他死。
一切尘埃落定。
翌日清晨,将甚与季流明在小院喝酒。
将甚饮罢一口,嘴唇亮晶晶,杏目迷蒙。
“季流明,如果没有十五年前那场血案,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对不对?”
季流明并不作答,执笔落在纸上,极为认真。
他们俩算是酒友,更是旧友,这样的相处,将甚似乎已然习惯,便又自言自语。
“吴霁月呢,他会去京城参加科考,有朝一日,高中三甲,为朝廷和百姓奉献一生。还有那瓶南柯梦,孙老爷,不就是为了留给他庆贺的吗?觉明喜欢江湖,没准哪天行侠仗义,就遇见了一个医术高超的少女,人称‘菖蒲医侠’,俩人志趣相投,说不好,觉明也拜在云舞榭的门下,过不多久,‘觉明医侠’的名号也名满江湖了。还有封篱,她聪慧过人,又秀若芝兰,只要她愿意,江湖之中的神兵利器间,应该一直都有她打造的存在。”
将甚几乎陷入其中,难以自拔,瞧了眼在旁听着不为所动的季流明,她上前盖住纸页,虎着脸。
“季公子,你就不担心你的小延歌和小粽子吗?”
沈延歌失去师侄觉明,方纵失去大哥吴霁月,这无疑是遭受了巨大伤痛。而这俩人,又都是季流明的至交好友。怎能不为之所动?
季流明笑笑,拂开压在他纸页上的手。
“这些事情都要我为他们担心,会显得我看轻他们了。”转而看看院中的古木,光芒淋在上面,翠色欲滴,不由若有所思,“而且这空儿,他们也应该到了。”
将甚挑眉,还说你不担心。
封晓刃、方纵、菖蒲来到埋葬了孙、金两家人的那棵桂花树下,带去了些吃食,月饼、清茶、醇酒,还有着一碟糊了边的桂花糕。
三人都与墓中之人朝夕相处,虽非血脉至亲,却是真心相付。虽然都想将他们的尸首带走,安置于家,但心知他们必会喜欢此处,不愿与家人分离,也便纷纷打消了念头。对父母、恩师说了一声,不约而同来到此处,以作告别。
封晓刃、菖蒲、方纵站在桂花树下。
菖蒲将几株药草轻轻放在树下,星星点点的好看。她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正是如觉明所言,放在桌上的那本,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重要的医药方面的解说,特别使用。她翻看了一整夜,一遍又一遍,几乎都背下来了。
她道:“觉明,你作为师兄,不亲自指点师妹,却学会投机取巧了。算啦,你师妹我可是将来的菖蒲医侠,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和家人团圆,是真的难得,这几株药草,凝神静气,菖蒲祝愿你们,从此以后,日日夜夜,年年岁岁,永不分离。对了,你也别怪师父和延歌师叔他们没来看你,我今早出来的时候,看到师父房间的灯,一直没熄,想必是烧了一整夜。而延歌师叔呢,躲着不见人,非说是要研究新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