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不仅阳光清浅,连林中的朦胧声响,都小心翼翼。
只除了策马奔腾的声音。
展靖谙纵马疾奔,心中慌乱,回荡着不久前,何尝挚唇边戏谑的冷笑,还有听之发寒的恶意嘲讽。
但是,那交织绑在一侧手臂上的发带,黑红绣纹的锦缎,还带有点点余温,不时还有阵阵幽香萦绕,展靖谙不禁去想,那大概就是,何尝挚本人青丝的味道。
行了小半天,她到达锦夜行,被锦衣七夜拦截于死生盘。
见她前来,七夜纷纷亮出兵器,围圈在旁。
“小姑娘,锦夜行的目标是何尝挚,你来是送死的吗?”
兵刃悉数在侧,展靖谙目不斜视,并不拔剑抽枪,仅从怀中掏出信封,双手递出,不卑不亢。
“在下从没有送死的想法,此次仅是送信。”
那一侧白袖之上的黑红发带尤其显眼,七夜瞥见之后,默不作声。
暗夜沉吟片刻,接过信件,正要再行询问,展靖谙已跃马扬鞭,纵出老远。
锦夜行与终神殿的距离不近,好在她的坐骑小绛是宝驹明马,耐力与脚力极为拔尖,赶到之时,也就刚好正午。
院内只有一蓝衣青年,与一紫衫蒙面孩童,正是冥都圣者息烨谣,与蓬莱圣童崔紫命。
俩人见她孤身前来,并无何尝挚的身影,忆起之前种种,顿时攻身而上。
展靖谙只好抽出御火长枪,迎面对敌,在兵刃交击声中,一再说明来意。
“二位不要冲动,真相已有了眉目。还请收下这封信件,化解干戈仇怨。”
说着,长枪借力,纵身翻过俩人头顶,跟着后退数步,挥出信封,刚好贴身于息烨谣刺出的剑尖。
这俩人似是并不买账,正要再打一场,却被赶来的苏以蛰厉声喝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展靖谙告辞离开。
“为何放这小丫头走?”
苏以蜇拆开信封,并未直接作答。
“你们想要活着,就只能放她走,不能动她。”
见俩人依然疑惑,苏以蜇又扭头望向院内深处。
“染墟,你说呢?”
红衣少女斜倚在参天古木之上,长裙如瀑,在枝干处垂下,好似一副逢春盛景画。
花染墟眉眼若虹,笑得娇艳无比,语气轻描淡叙。
“那是何宫主的发带,自然是他要罩的人。”
任何人都动不得,不然何尝挚这个大魔头,恐怕又要血洗武林。
语罢,终神殿中寂静无声。
也不知花染墟是何时来的,在旁边看了多久。
她只是望着展靖谙远去的方向,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那红白身影,彻底消失。
其时已是下午,赶去浩然谷,要与何尝挚会合的展靖谙,思及他分道前的言行举止,心中顿感不对:打算把我甩下,休想!
当即调转方向,朝之前被困的暗室奔去。
浩然谷中,封晓刃正与封篱学做桂花糕,姐妹俩笑笑闹闹,不亦乐乎。没多久,俩人都成了小花猫,看着彼此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