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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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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找着了,这也与你没什么关系。”

萧怀素拉了拉宁湛的手从他身旁站了出来,目光一一扫过姜姨娘与马晴雯,“三哥今日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说罢冷哼一声,“成王败寇,他胆敢反抗世子,那就是忤逆作乱,就是公公知道了他的惩罚也不会轻,而如今他只是自己跌下了悬崖,这又与别人有什么关系?”

“跌下悬崖?”

马晴雯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她已经在不久前接到了她父亲的死讯,可眼下宁沣又这样……跌下悬崖的人焉还有命在?

可若是宁沣不在了,他们孤儿寡母的又该怎么办?

“你骗我,沣儿怎么会自己跌下悬崖?一定是被你给逼的,你还我儿的命来!”

听了萧怀素这一说,姜姨娘原本堪堪稳住的最后一根神经也在此刻骤然断裂,发疯似地扑了过来,却被石娟石毅上前给挡住了。

宁湛只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吩咐道:“将她们暂时押下看守住,事后我自有定夺!”

“是,世子!”

石娟与石毅领命而去,捂了姜姨娘与马晴雯的口鼻拖了就走,根本让她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们身后的丫环早已经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此刻也被跟上来的护卫们一同给押走了。

宁湛这才带着萧怀素继续往里走,他压低了的说话声却静静地响在萧怀素的耳侧,“二哥想必早已经回府,姜姨娘与三嫂却跑到我们跟前闹腾,想必是听说了点什么。”这便是有些怀疑宁沅借姜姨娘她们婆媳的手来他们夫妻跟前闹腾,绝对是没安好心。

“三哥战败,她们也闹腾不出什么。”

萧怀素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宁湛的猜测,不管宁沅是打的什么主意,眼下这个侯府还是他们掌家,不可能让宁沅闹出什么事情来。

“去看看元哥儿吧!”

宁湛拉着萧怀素往“归园”而去,这么久没见着儿子他心里也甚是想念,如今府里也就他们几个主子,经历了战事后显得有几分清冷落寞,甚至那些下人们看见他的目光也多有躲闪或是畏惧。

宁湛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血污的铠甲,脚步就是一顿,“瞧瞧我这样子,还是洗洗再去见元哥儿,不然得吓坏他!”

萧怀素又转头看了过来,宁湛除了一身的脏污外,确实外甲上覆了好些沉旧的血色,起初她没怎么留意,此刻看来不免心惊,只拉了他的手关切道:“这些都不是你的血吧?”

“不是我的,别担心!”

宁湛笑着摇了摇头,又抚了抚萧怀素的脸蛋,“你先去元哥儿那,我梳洗后换身衣服再来。”

“行,你去吧!”

萧怀素点了点头,到了“归园”外与宁湛便分道而行,眼下元哥儿正在白涟漪的看护下,她倒是放心的。

等着晚膳时大家还是聚到了一起,阮氏与宁沅站在一处,一对儿女站在他们身旁,一见着萧怀素夫妻到来,宁雨倒是跑了过来拉住了萧怀素的手,笑道:“六伯母,这些日子雨儿可想你了。”又见宁湛的目光转来,微微红了脸唤了声,“六伯父!”

“雨姐儿乖!”

萧怀素笑着点头,宁湛又邀了大家入坐,等所有人都坐定后,这才转向宁沅道:“这次多亏了二哥!”

宁沅似笑非笑,“世子言重了!”

“三哥……的尸首已经找到了,我已着人将他收殓入棺,择日安葬!”

宁湛说起这事来微微敛了面色,虽然说宁沣的结局早已注定,可真的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还不免一阵伤感。

“三哥他……”

宁泽一直在城内固守,战场上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而他的消息自然也没有萧怀素的灵通,此刻听说了这事很是震惊,那双握住筷子的手也微微抖了抖。

“三哥坠崖了。”

宁湛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宁泽眸中的神色复杂变化,片刻后也是叹了一声,“如今有这个结果也是三哥走错了路,怨不得六哥!”

宁泽很清楚自己眼下跟着的是谁,他与宁沣虽然从前有些交情,但也是宁沣无情在先,如今也不能怪他无意,毕竟宁沣的路是自己选的,生与死也不该有什么怨尤才是。

“七弟倒是看得开,我怎么记得你从前倒是与老三走得近,眼下却是变了?”

宁沅扯了扯唇角,手中执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宁泽一张脸涨红了起来,这才喝下了杯中酒,“老三不在了,可咱们的日子还是照样要过,世子你说呢?”说罢饱含深意地看向宁湛。

“二哥说得是。”

宁湛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又道:“战事虽则平息,可要料理的后续事务还很多,想来朝廷那边不久后也会有旨意传来,咱们须得小心应对。”

宁湛话音一落,宁沅面色便是一凛,他倒是漏掉了朝廷、皇上,这些可都是站在宁湛一边的,与他可没有半点交情。

“好了,瞧你们兄弟几个聊得这般投契,菜都冷了,快些吃吧!”

阮氏觉着气氛有些不对,赶忙出来圆场,萧怀素便也笑着点头,“还是二嫂周到。”又递了包银的象牙筷给宁湛,“咱们好久没坐在一起用饭了,等吃过之后你们兄弟再长谈可好?”

宁湛接过筷子,目带温和地对萧怀素点了点头。

之后的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寂静无声,白涟漪还暗暗对萧怀素挤了挤眼,却被她摇头止住了,再低头时眉宇间已经多了几分心事。

看来宁沅的针锋相对不是她的错觉,即使她不想与二房起了嫌隙,可如今这样恐怕也再回不到从前。

第二日宁家兄弟几个便去料理战场的后续事务,女眷们照样呆在府中。

阮氏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避着萧怀素,也拘着一双儿女不往“归园”跑。

倒是姜姨娘与马晴雯被关在自己苑落里哭得声嘶力竭,隔着好远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可怜了启哥儿!”

萧怀素抚额感叹了一声,启哥儿是宁沣与马晴雯的儿子,如今也是四岁有余,正是懵懂的年纪却要经历这样的惨事,这对他的人生一定会产生重大的影响。

可宁沣去世,等待着姜姨娘与马晴雯的结果也一定不是好的,将来启哥儿又要何去何从?

是继续养在宁家,还是……

萧怀素也有些烦恼,她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可若是养大了启哥儿,将来他反倒恨上了他们这又算什么?

夜里等着宁湛回府,萧怀素又将这事说与他听,“不然寻个亲戚将启哥儿给送走,也免得他将来记事了心怀恨意,这与谁都是不好。”

“这事先缓缓。”

宁湛目含深意地握住了萧怀素的手,低声道:“朝廷来人了。”

“真来了?”

萧怀素微微一惊,这些人倒是来得不早不晚,战事结束就到了,可不正是巧吗?

“可是带着军队来的?”

萧怀素又问了一句,其实她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为了西北的内乱就出动朝廷的军队,劳命伤财不说,恐怕也实非朝廷所愿。

“没有。”

宁湛摇了摇头,“特使明天就能到达西安府,今儿个是使人先来传了信。”说罢又握紧了萧怀素的手,感叹了一声,“到底离开之后已是不一样了,皇上待我再不如从前。”

新旧臣子的更迭,皇上跟前自然有了其他的宠臣,不见面情谊就会慢慢变淡,古今皆同。

宁湛虽则是有些伤感,但到底明白这个事实。

“那这次可会问你的罪?”

萧怀素咬了咬唇,略有些担忧地看向宁湛。

“不知道,只有待明天作分晓了!”

宁湛长长地叹了一声,双手枕在脑后,脚一抬便仰倒在了床榻上。

他能够明白为什么这次特使来没有军队跟随,只怕哪一边获胜,皇上都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并不是一味地偏帮于他。

虽然知道这是帝王之术,可想着从前在军中的情谊,也不免有些伤怀。

“别想那么多了,”萧怀素轻轻地倚在宁湛的胸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伸手抚慰着他,“君臣有别,咱们本来就没有寄望朝廷做些什么,如今只盼着责罚不要过重,这便是好的了。”

西北妄自发动内乱,这已经属于违法的行为,皇上的责罚是一定的,眼下就是不知道轻重如何。

萧怀素也有些担忧。

“不管什么,我都会一力承担。”

宁湛扶住了萧怀素的肩膀,手指的力道略微紧了紧,皇上即使要责罚总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吧?

这一点他还是能够确信的。

虽则宁湛是这样说,可萧怀素见到这位皇上派来的特使是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人还不陌生,以前也算是有个一面之缘,正是安陆侯本人,也就是石瑞琪的父亲。

这个在两次政变风波中都屹立不倒的安陆侯,可不像他外表看起来的这般鲁莽不堪,实则是个心思细腻,极为精明的人。

“侯爷这次负圣命而来,确实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宁湛接待了安陆侯,态度谈不上热络,倒是与他平日里的风格一致。

“世子说笑了,西北这么大的动静,皇上自然是要让人来查探一番的,石某有幸得到这个差使,却也是缘分。”

安陆侯清了清嗓子,目光左右环视了一眼,这才道:“我在入城之前便听说侯爷竟是不在这里?”

“家父与家母同游而去,确实不在府城里。”

宁湛点了点头,当日他只是向京中传了个消息,毕竟宁沣的阵势摆在那里,这场战争是无可避免的,他不可能瞒而不报,这一系列的举动也是希望皇上能够体谅他的无奈之举。

“那真是不巧了。”

安陆侯目光一闪,又故作深沉地轻抚了抚颌下长须,“这次来到西安府颇费了我不少时日,算算日子如今已是五月了。”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转身萧怀素道:“恐怕贵妃娘娘如今已经平安诞下龙嗣了。”

萧怀素本就站在宁湛身旁,此刻听安陆侯这样一说不由福身行了一礼,“算算日子也是这个时候了,多谢侯爷记挂。”

萧怀素倒是明白安陆侯这个时候提起杜延玉是何意,这个人太过精明,知道她在京城中还有关系倚仗,若是杜延玉一举得男那今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他也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将宁湛给得罪死了。

“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世子夫人时还是个小女娃,没想到转眼间都这般大了。”

安陆侯扯了扯唇角,面上虽有笑意,那笑却未达眼底,他也算是识时务的,就算心头还记着当年宁湛对石瑞琪的断臂之仇,可今时今日也不是他清算旧帐的时候,再说这家人他怕是真的惹不起,若是一不小心动了邪念,或许会给石家埋下无尽的祸根。

好在如今他的孙儿已经出生了,石瑞琪虽然废了一臂,可眼下却是更懂事了,也许就是这些经历才让他成长了起来,祸福果真是相依相随的。

这样想着,安陆侯不由收敛了心神,认真地说出了今日到来的目的,“西北妄动战火,虽则说是你们宁家的家事,可这也不是皇上所愿……皇上念在世子也是无心之过,就我所见那贼人已经伏法,皇上便决定小惩大戒,勒令西安府的税收加倍,不过仅此三年罢了,这一点世子可放心,皇上到底还是顾念着你们从前的情谊。”

听了安陆侯这话,宁湛唯有一脸苦笑,只起身对着京城的方向拜了拜,“微臣谢过皇上仁爱体恤,原本是该亲自上京请罪的,可眼下……”说罢看向安陆侯,“侯爷也知道我暂时走不开,我会修书一封请侯爷带回面呈皇上,等着料理完手中的事务,必定亲自上京请罪!”

“世子有这心就好,我会向皇上转达的。”

安陆侯点了点头,俩人又是一番客套寒暄,宁湛这才命人带了安陆侯下去歇息。

等着厅里只剩下两人时,萧怀素才骤然松了口气,一手放在宁湛的肩膀上,“若只是罚税三年,这还不算重。”她是怕惩治到人头上,到时候宁湛难免要受皮肉之苦,眼下这般正好。

宁湛仰头看向萧怀素,又拉了她的手拍了拍,叹道:“只怕这也是托了你表姐的福气。”

“你是说贵妃娘娘?”

萧怀素微微一怔也反应了过来,杜延玉诞下龙嗣这可是普天同庆之事,因为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会被奉若珍宝。

在这个当口上,皇上自然不好大加责罚宁湛,怎么说萧怀素与杜延玉都是关系要好的表姐妹,还有杜家的面子在那里,也就略微地警告了一番。

“我也希望贵妃娘娘一举得男,这样杜家在朝中的势力将更加稳固。”

宁湛笑了笑,“如今算是了了一件事情,剩下的便是二哥那里了……”言罢眉头不由轻轻皱起,见萧怀素望了过来,才缓声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是本着换防之意,眼下三哥也不在,二哥只怕不肯轻易离开了……”

“这个咱们慢慢想办法,也不急在这一时。”

萧怀素按了按宁湛的手,又道:“二嫂他们夫妻那么久才团聚一次,还有雨姐儿与乾哥儿必定也是想念父亲的,这样的天伦可不只咱们能有。”

宁湛扯了扯唇角,“你说得也是。”

“皇上虽然宽宏大度饶了咱们这一次,可姜姨娘与三嫂那里怎么处置却没说,这是让咱们看着办吗?”萧怀素扯了扯宁湛的衣袖,“若是可能,我也不想三嫂那么惨,毕竟还有启哥儿在呢!”

马晴雯丧父丧夫,若是还要与儿子生生分离,那确实让人有些不忍。

“你没听安陆侯所说吗?”

宁湛摇了摇头,又一指点在萧怀素额头,“他都说了皇上知道这是咱们的家事,家事自然咱们处理了就好,三嫂那里……”微微一顿,想了想才道:“我也不打算对她怎么样,便将她与姜姨娘还有启哥儿一同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住着吧,让他们一家人有个善终!”

原本宁湛还担忧京城的责罚会牵连到宁沣的妻儿,可既然安陆侯传来口信说是皇上让他自己处理家事,他自然就宽容以对,总要为宁沣留下点血脉,再说启哥儿被谁养着都是不好,不若让他待在自己母亲的身边。

“也只能这样了。”

萧怀素点了点头,虽则她能够想到启哥儿在马晴雯身边会被养成什么样子,或许将来长大了又是一个对他们敌视的亲人,可眼下真要她下狠心分开他们母子她又有些做不到。

算了,由着他们吧!

就算启哥儿长大了,没有兵权实力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再说马家一系也正式被宁湛收编,在他的监控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解决了这些事情后,萧怀素算是松了口气,可紧接着更大的难题出来了,宁沅果真是不肯走了,而跟随他返回西安府的军队也照旧扎营在城外,每日里的军需消耗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大难题。

她自然明白宁沅不派遣军队回边防是什么意思,这些人是他的依仗,他若是想要做点什么,自然一呼百应,连宁湛都耐何不了他。

这就像是个无赖霸占着井口一般,他乐得让众人喝水众人才有得喝,若是有一日他将井给封了,说这井就是他的,谁还敢再来取水?

宁湛确实不想再与宁沅起干戈,毕竟西北战事刚歇,如今又加重了赋税,正是与民休养之时,确实不能再发动战争了。

所以宁湛忍下了宁沅,之后派了宁泽先去边防,好说歹说才让宁沅分了一半的兵力让宁泽给带走,不然这么多人的吃喝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军粮的补给是一条长线,军需官是按需分配到各地,不然本应该呆在边防的军队就要吃边防的粮饷,在西安府外呆一时可以,可呆久了却是万万不行的。

宁沅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答应了宁湛的要求。

而此刻在二房的住处,宁沅正与阮氏母子呆在一处。

或许在许多个日夜宁沅都曾幻想过这样的时刻,与妻子孩子们静静独处,享受那份难得的时光,如今实现了,又觉得一切恍如做梦一般,看着妻子爱慕关切的眼神,看着孩子们和乐融融的笑脸,他骤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也许长久的分离就是为了今日的相聚,也许那些在戍边时得不到的温暖与关切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幸福。

当然,若是没有同在府中住着的宁湛与萧怀素,一切便更加圆满了。

宁沅忘不了萧怀素当日使下的计谋,当然她并没有对阮氏母子做些什么,若真做了什么,此刻他也不会放过她。

可万一他没有出兵帮助宁湛,或许又是另一番结局了,他可不相信那些假设和如果。

总之萧怀素在一日,对他来说就是个潜在的威胁,又加之宁湛在一旁相扶相帮,这对夫妻同样让人不敢小觑!

宁沅心思一沉,暗自在心头计较起来。

而对于许久未在一起的丈夫,阮氏自然是乐得与他在一处,又忙着削水果摆糕点,斟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宁乾对父亲倒是有些敬畏,有心想要亲近,却又没那么大的勇气,只规矩地站在一旁,用孺慕的眼神看着他。

宁雨倒是活泼了许多,全然不见宁沅那一张威严的面孔,只倚在宁沅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撒着娇,“父亲没回家之前母亲就一直念着您,如今咱们一家团聚了,雨儿很开心!”说着轻轻地倚在了宁沅的肩头。

“你这丫头,再过两年便是大姑娘了,还这般像小孩似的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宁沅的话语虽则有些生硬,也能看出他平日里不大爱说这些话,可女儿的亲近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唇角隐隐带着一抹笑容。

“雨儿再大,不也是您的女儿?”

宁雨呵呵地笑着,一旁的宁乾也很是羡慕,不过让他一个大男人这样倚在宁沅肩头他又做不出来,这果真只是女子独有的权利。

“父亲,咱们会跟着你去军营戍边吗?”

宁乾清咳了一声插进了话来,其实他很钦佩自己父亲的勇猛,所以也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大将军,将来独挡一面。

随着宁乾话声一落,整个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连阮氏都有些诧异地看向宁乾,她有些不明白儿子的心思了。

“为什么这样说?”宁沅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宁乾那期待的眼神不由面色沉了沉,“眼下老七已经去戍边,就算要回去也不急在这一时。”说罢微微皱眉,“怎么,如今在这里不好?”

西安府城里的生活到底安宜了许多,在这里住了一阵子后他也有些懈怠了,确实是安宜的生活让人变得软弱,或许那种铁血杀伐才更适合他。

可就这样将西安府的一切拱手让给宁湛他又不甘心。

前些日子京城的特使来了,不过皇上也没给什么大的处罚,这想来也是看在宁湛的面子上,毕竟宁湛是从龙之臣又曾经立下过大功,与皇上的交情又非同一般,这也让宁沅有些忌惮。

可眼下安陆侯已经离开了,宁沅的心思又有些活泛了起来。

“也不是不好。”

宁乾微微有些犹豫,却还是如实地说道:“父亲,六伯父他们对咱们都很好,六伯母还特意请了夫子教孩儿课业,可孩儿志向不在此,就想如父亲一般上阵冲锋,杀敌立功!”

“傻小子,你眼下还那么小,杀敌什么时候没有机会?!”

宁沅笑着揉了揉宁乾的脑袋,“你父亲我就是从小不爱学业,如今才这般五大三粗的模样,你可不能像我!”说着又转向了阮氏,眸中光芒一闪,“怎么世子妃还为乾哥儿请了夫子?”言语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阮氏点了点头,“弟妹确实待咱们也不差,乾哥儿的师傅就有几个,做学问的练功夫的都有,得空了她还亲自教雨姐儿管家理帐,针线上也没落下,都是请的最好的绣娘来教导。”

凭良心说,萧怀素对他们母子三人都是极好的,可阮氏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到底如今是别人掌家,若是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情,萧怀素想要送他们母子到庄上暂避的话,她连反对的意见也不能提。

怎么想也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再说这侯府将来也是宁湛夫妻的,被宁乾这一说,阮氏也动了心思,想跟着宁沅一同离去。

“照你这么说来,她这个当家主母倒是做得半点不差!”

宁沅轻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冷笑,却不觉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低头才瞧着宁雨眼眶发红地望着他,不由纳闷了,“怎么好好的要哭了似的?”说罢用略显粗糙的大手抚去了女儿眼角的泪痕。

宁雨拉住了宁沅的手,“父亲,雨儿大胆,有些心里话想要说给您听!”

“喔?说来听听。”

宁沅微微挑眉,原本想要拿开自己的手,可女儿温软的小手透着依恋与敬慕,他到底心软一时没有动弹。

“前些日子三伯父挑起战火,咱们虽然没有亲见,可听着府中下人的形容还是很害怕……”宁雨说到这里话语顿,又咬了咬唇,道:“所以女儿希望再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好不好父亲?”见宁沅愣了愣,宁雨便扑在了他的怀里,“父亲,雨儿想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不要分开,您就随了哥哥的念想带着咱们去戍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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