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有一个心病,这个心病让他耿耿于怀。
他好像天生的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具体哪儿不对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家亲爹总念叨着什么“不纯粹”或是“机能条件太差”之类的话;虽说也没因此骂他或者唉声叹气,但时间长了,谁都能听出话里的失望和遗憾。
渐渐的,亲爹的不快就传给了自己,亲爹的遗憾就成了自己的遗憾;所以他开始真觉得自己“不同凡人”,自己真有什么先天上的缺憾;然而久寻无果后,就开始变得无所谓起来。
话又说回来了,真是“无所谓”的话,恐怕就不会不想放手了吧。
“你难道还想用?”
那个始终一脸严肃的青年显然是看出了杀马特的不甘。
“我去问问吧……”杀马特心里不是滋味。
青年面无表情:“问什么?”
杀马特有些心虚的嘟囔着:“我觉得,如果这种东西真的贵的离谱的话,那‘续接’的时间差一定会隔得比较长。如果太短,那几十万几百万甚至更高的价格,这么长年累月下来,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个国家他也支撑不住……”
青年的眉头锁紧,他盯着对方那个一脸纠结的人。
杀马特被这目光一盯,本就不大平稳的心瞬间又晃了三晃,急忙辩解:“你看,你都说了这组织是由全球的精英组建的,那至少是合法的不是?不管它最后是由于什么原因解散的;但在它还没解散之前,它们的产品总是得通过检验的。所以就算是有依赖性,那也应该在国家许可的范围内。像那些个什么安眠药啊、止咳糖浆什么的……不多多少少的都有这个特性,所以我觉得……”
话没有说完,青年就摆了摆手淡淡的说了句“随便”;似乎也是有点儿心动了。
确实也是,所谓的“成瘾”并不一定就是100%不能接受的情况,关键是看这个依赖性在什么范围内,如果它的“成瘾”是圈定在国家标准里的,那么不算什么问题;而如果是飞跃在国标以外的,那么问题将会很大。
如果杀马特去落实之后发现,他们可以接受这样的依赖性呢?那么很显然,这样的好东西没有人不动心的;这就如同一个穷苦一生的人突然之间看到了五百万的真钞一样,会把持不住自己的冲动和贪欲;而对于这些在物质上已经得到满足甚至溢出的富家子弟而言,他们所要追求的将是那种得天独厚、高人一等的精神享受。
因为这样,才更能将他们从“朱门酒肉臭”的世俗评论中脱颖而出,成为真正站在巅峰之上的人——至少他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说句实话,如果能不用麻醉他不会用。
因为麻醉会削弱强化剂的功效,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就增加了强化剂的注射量;这对身体并不好。
但很可惜,欧阳洛就是不肯好好配合,自己这也是无奈之举。
取回小盒子的男人走到昏迷不醒的欧阳洛身边,解开又被他扣起的衬衫的衣扣,然后开始挑选那些个五颜六色的溶液瓶。
给他注射哪一个好?
孟德辉皱着眉头;他惯用的黄色溶液已经没了。那么应该换成什么?应该换成别的什么的可以将排异风险降到最低?
孟德辉按了按头上那所谓的绷带,伤口依旧在下面疼得不轻。
在翻来覆去的挑选无果后,他有些余怒未消的想要随便拿一支给那人就这么扎下去;就算是有了什么或重或轻的排异现象那也算是对这头白眼狼的一个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