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无用。桑叶摇摇头,他扭头看荆阳。
荆阳这会也不说话了,他见桑叶和黎渊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自己就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
桑叶觉得有些好笑,荆阳从始至终都没什么紧张感,哪怕被人关在这种房间里还能放空思维开始发呆。
桑叶正准备开口叫他一起去楼下左医生的房间休息。
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堵坚实又温暖的墙壁来。
是黎渊。
他趁人不注意,悄悄地贴到了桑叶的身后,让男人的背靠在自己的胸口,单手环住桑叶的腰,把人半圈在怀中,身体稍稍往边上侧了一下,隔绝了荆阳的视线。
黎渊的另一只手指向窗户的窗框,在桑叶耳边轻声说道:“阿叶,你看。”
这声音很轻,近乎就是气音。也许是为了不惊动荆阳的缘故。呼出的气体像是一片鹅毛落在桑叶的耳朵上,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有一股酥酥麻麻的奇妙痒意从他的耳尖扩散开来,蔓延至全身。
他觉得自己有点腿软。
“阿叶?”见桑叶没有反应,黎渊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什么……?”他有些艰难地回应。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黎渊对桑叶的称呼从桑叶变成了阿叶。
桑叶的名字是单字,在外同学和同事基本都管他喊小桑。就算是在家,父母也都是直接连名带姓的叫他。阿叶这种叫法还是第一次听见。
桑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点困难了,阿叶这种叫法实在是有些过于亲昵了……特别是从黎渊嘴里喊出来,总有些微妙的旖旎感在其中盘旋。
桑叶头晕目眩了好一会,才从这种轻飘飘地感觉中脱离出来。他顺着黎渊的手指往窗户上看,过了好一会才看出一些端倪。
在这扇窗的锁扣部分,桑叶看到了一些轻微的刮痕。
这些刮痕并不明显,如果不是黎渊指出来,他甚至不会去注意这个痕迹。
看得出来,撬锁的人做的很小心。他应该是不想让别人发现,甚至之后就将这个锁芯装回了原位。
悬窗是不能从外面打开的,黑衣保镖看上去也没有闲到这个地步。
只有可能是现在坐在那里发呆的荆阳。
他似乎在出发前往口袋里装了许多奇怪的东西。
桑叶侧过头想去确认黎渊的表情。
研究员低下头与他对视。两个人相隔很近。之前一度被忽略的暧昧气氛似乎又有重新燃起的迹象。
“咳咳!”身边传来咳嗽声。
荆阳已经发完呆,他咳嗽了两声,左顾右盼就是不去看窗边的两人,半真半假的吐槽道:“你们,嗯……陶冶情操也看一下时间啊……”
桑叶的脸蓦地一下就红了。
黎渊倒是没什么,他甚至还用力的抱了一下桑叶,随后才把人放开,然后若无其事的招呼荆阳跟他们一起下楼去左高旻他们休息的地方。
“好啊!”荆阳毫不犹豫,一口答应。然后带上了房间角落里的小行李包。
“那里面是什么?”桑叶问他。
“压缩睡袋。”荆阳的表情非常神圣:“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需要用它来度过一个寒冷的夜晚。”他双手合十,仿佛一个虔诚的神棍。
“……”桑叶决定尊重他的第六感。
也许是暂时和魏高术达成了合作关系的缘故,荆阳把睡袋带离房间的事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三个人顺利的回到了楼下。
比起荆阳十楼那个监狱式安全房,左高旻的房间更像是一个比较舒适的酒店式公寓。
还是两室一厅。
桑叶推开门。
左医生已经不在客厅里了,倒是解雨景还在沙发上坐着,似乎是在等他们回来。
“回来了?”他问道,视线扫了一眼缀在二人后面的小跟班。
黎渊点头。
解雨景也不废话,他指着房间的一扇门,说道:“这里只有两间房,那边本来是我休息的地方,现在让给你们了,我今天去和小左挤一挤。”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完全看不出是早有预谋,他站起身,象征性的打了个哈欠,似乎真的很困一样,拖着步子走了。
拒绝接受反对意见的样子。
桑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今晚在这一来一回折腾的居然也快要接近1点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反而不觉得焦虑紧张了。毕竟左医生也找到了,疑似病毒的源头也有了眉目。只要能把消息传出去,他们基本上就稳操胜券了。
他在心里计较着末世的倒计时,都没注意到解雨景已经去休息了。
黎渊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轻微地叹了口气。
荆阳的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打量。
研究员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看他。
小年轻非常有颜色的往沙发上一趟:“你们去房间里吧,我就一个人,今晚就在这儿讲究了!”说着他摊开睡袋,一股脑的钻进去,表情有点沾沾自喜:“我就说嘛,我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这不就用上了吗?”
黎渊点点头,冲着荆阳抛去一个很好你很识时务的赞赏目光,他拉起还在沉思中的桑叶,半搂半抱的将人拖进了房间里。
咔哒。
传来门被带上时才会发出的轻微声响。
过了好一会,荆阳才从睡袋里拱着拱着,钻出一个头来。
他两眼放空,看向天花板。
之前被抓住的时候他还想着会怎么样呢。
但魏高术对他似乎并不感兴趣,黑衣的保镖连他的身都没有搜,只是把他提到了十楼的小房间里关着。
那两个看上去像是队长一样的保镖把他往房间里一放就走了,看上去比较暴躁的那个还有心情顺便给他扔了两根巧克力棒,这才没有被迫去吃那些廉价又难吃的压缩饼干。
毫不客气的嚼完零食,他从兜里摸出了一枚……令人熟悉的发卡。
如果桑叶在这儿,他绝对能够认出,这就是刚刚荆阳拿着去开7楼门锁的那一枚。
荆阳手里拿着这枚发卡,左看右看,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锁着的悬窗上,他开始尝试用发卡去翘悬窗上的锁孔。
之前也没试过,这还是第一次尝试,理论上来说应该可以。主要是现在也没别的事干。
兴致来了挡不住,荆阳说干就干,一门心思的扑在悬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