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沈莞儿面色一阵青白交替,不由道:“哥哥若是不信这位便是当今东宫,又何必在这儿明里暗里的奉承讨好?”
萧洛轩眉眼处传来几分不悦:“这么说,沈二小姐是觉得,本宫担不起他口中先前的赞美之词了?”
“本宫?”
轻喃着萧洛轩的自称,沈摇筝顿时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忙掀了下摆欲行大礼,可后者像是丝毫不介意一般,扬了手:“本宫既是微服,大礼就不必了,至于这香囊……”
萧洛轩黯了黯眸子:“本宫在父皇的后宫中也是看得腻歪了,希望沈二小姐今后、不要再让本宫想起身处皇城时的厌恶感。”
这男人到底是从后宫那个大染缸中浸淫出来的。
他既能稳坐东宫,该清明的时候,手腕自然足够圆滑。就算一切都如沈摇筝所言,可当初在云鸾山,他既没有当众拆穿沈莞儿的谎言,便说明,那时沈摇筝手中,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而眼下,纵然他揪到沈莞儿配有那个草灵脂的香囊,可陈年旧账,也是说不
清楚的。
何况,沈摇筝先前也说过,温其喻只道这东西对虫蛇有吸引力,刚才惊到佩儿的却是一只猫,再仔细掰扯下去,还不定要生出多少指节。
若当真由任这兄妹俩纠缠,自己还不知要在这日头底下晒多久,像他生得这么好看的人,万一晒黑了可怎么办?
不过,他也不是心中没数就是了。
说白了,这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呢。
沈莞儿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萧洛轩虽然没将话点得很明白,但他明显是信了沈摇筝的说法、觉得是自己在这里做戏!狠狠咬了咬牙,沈莞儿垂着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样:“我知道兄长因为姨娘抢走了爹爹对母亲的宠爱,免不了要迁怒我……但迁怒归迁怒,兄长也不该将一两次的巧合、说成是我处心
积虑!”
言罢,沈莞儿也不给沈摇筝反驳的机会,强忍着眼泪朝萧洛轩盈盈一拜,小跑着离开了此处。
眼下,她只能将一切希望赌在萧洛轩的怜悯之心上。
沈摇筝瞥了眼那抹离开的莹白身影,心中嗤笑了一声,这小白莲果真有些手段,最后那番话像是在帮她自己辩白,可更多的,却是在同萧洛轩诉说自己有足够构陷她的动机。
不过。
沈莞儿到底是忘了一点。
萧洛轩是先皇后所出,也就是说,这男人、身份会更贴近于世家门第中的“嫡子”,一个“嫡子”,对父亲宠妾灭妻这种事,又会如何看待呢?
“呵。”
果然。
萧洛轩冷冷一笑,绝美的狐狸眼中闪着不为人知的厌恶。
沈摇筝又和萧洛轩客套了两句,自然,对话中时不时提及了佩儿的事,不过萧洛轩好像很抵触沈摇筝询问那丫头的情况,巧妙问了几次都被对方滴水不漏堵回来,沈摇筝也只能拧了拧眉,施礼告辞。
萧洛轩瞧着沈摇筝离开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有种情敌离场的错觉。
是夜。
沈摇筝回到烟雨阁,正烦恼自己怎么才能和佩儿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