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奇怪地道:“贤弟倒是知道不少。”
“知彼知己方才百战百胜,如今与那高衙内结仇,洒家岂可不防?”杨志笑道,眯起眼睛看着林冲,想起了一些事情,略作犹豫,道:“林兄,你我二人结识不久,不知林兄如何看待?”
林冲道:“林某久仰杨家将威名,如今再与贤弟相交,可谓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如此,洒家有一句话要说,林兄若是相信,那就早些作出决定。”杨志说道,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还想搏一搏,也是不想看见一场悲剧。
“贤弟有话直说。”林冲道。
“如此,洒家就直说了。林兄,那高衙内不是好人,高俅年过半百,也只有这个螟蛉子而已,对他是格外喜欢,宠爱到了非一般的地步。在这样的人身边,十分危险。”杨志说道,他只能如此说,总不能说高衙内以后会对他的娘子感兴趣吧?
林冲闻言淡淡一笑,原先这话杨志给他说过,现在又说,令他心里有些不爽,只是心中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林冲道:“贤弟多虑了,实不相瞒,高太尉对林某还算不错,绝不至于出现这样的事情。”
“如果高俅在高衙内和林教头之间,只能选择一个呢?林兄,你认为高俅会选择谁?”杨志问道。
林冲顿时哑然,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过,高衙内怎么可能与他为敌?这不合理。
杨志见林冲不信,摇摇头也不再说了,他两次提醒了林冲,如果林冲还不醒悟,那就只能让事情发展到了那一步再说了。杨志道:“林兄最近最好不要去大相国寺,以免生事端!”
林冲愕然,大相国寺能有什么事端?偏偏杨志不说,林冲甚是惆怅。有了这么一出,两人再说话时,就有了隔阂,又喝了一会酒,林冲站起身来告辞而去。
杨志结了账,刚准备要出门转悠,周业匆匆来了,带来了好消息。他经过确认,李秀生的确是要贱卖房屋,只不过这其中的转变让人捉摸不透。杨志想了片刻,本来想要去找杨戬,最终还是放弃,买房这种小事,若是再找杨戬了解,岂不是让他看低了?当下心中提防,此事务必要小心,不可中了圈套。
周业毕竟做牙人多年,经验还是有的,查看李秀生的房契、地契,都没有问题,便开始张罗着购买房屋。
杨志自然也参与其中,了解了不少事情。让杨志有些纳闷的是,一切在稳步进行,毫无问题,倒是李秀生一副巴不得赶紧脱手的模样,好像这房子是烫手的山芋一般。
不过三日,手续就办得差不多了,眼看着尘埃落定,杨志心中却更加不安,这日黄昏,他踱步走出客栈,朝着金水河边上走去。开封城的夜晚依旧是纸醉金迷,一片繁华景象。
杨志依旧是进了安远门,沿着马行街缓缓而行,不少马车从身边路过,清脆的声音传入耳膜,杨志想着,也该买一匹好马了,他马战步战均是不错,不过骑马显然是要威风许多。杨志更不确定的是,自己还会不会骑马?毕竟前世没有骑过马,总是要练一练的。
杨志一边想,一边走,走到一半,转弯折了小路转向金水河。就在随后,有人“咦”了一声,注视着杨志离开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离开了马行街,去金水河边路途挺远,杨志快步走着,不然到了亥时,内城门就要关闭,他就不能出城了。金水河边的李宅占地面积虽然不算大,但地理位置特别好,尤其是在内城的西北角,地势比较高,虽然靠近金水河,却没有涝灾的危险,这也是杨志看中的原因。
只是李秀生突然如此,杨志觉得有查明原因的必要,因此特意来看一看。
杨志离李宅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放缓了脚步,这里虽然比不上矾楼繁华,但也不差,商业街比比皆是。街边,灯火通明,不时有几名女子在门外大声吆喝着:“客官,来玩玩呀!”
杨志迈步继续前行,离李宅不足一百步的时候,突然,杨志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杨志登时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杨志很是小心,跟着那人转了几个弯,那人到了一处,左右仔细看了看,很是警惕,然后与同伴翻墙进去了。
杨志抬起头时,微微一愣,这居然就是李宅!杨志略作思考,翻身上了墙,去寻那两人的踪迹。那两人进了李宅之后,很快就到了后院,只见这两人在夜色下掏出了一个大大的布包,拆开了,把里面的东西放入了院子里的水井中。
“陆虞侯,这个时候放进去,会不会早了点?”一人问道。
被换做陆虞侯的汉子笑了笑,道:“富安,那杨志十分警觉,若是再过两日,恐怕会被他发现。”
富安点头,竖起大拇指,道:“陆虞侯端的是好计谋,那杨志喝了井水,必然身体有恙,届时杀了他,便是一石二鸟之计。”
陆虞侯哈哈一笑,道:“高太尉已经答应我,若是杀了杨志,这宅子便归我所有。”
富安拱手,道:“陆虞侯,好计,好计哪!”
陆虞侯这时把布包里的东西全部放入了水井中,又把布包收了起来,道:“走,切不可被人发现!”
富安连连点头,两人收拾好了东西,不留下任何破绽,这才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李宅。
杨志在远处看见,目光中带着杀意,高俅如此,已经是下了杀心,怪不得李秀生一下子降价那么多,原来是为了让自己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