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着张五官分明的面孔,褐色的头发和眼睛,表情坚毅,没想到说话的声音却很温和。
感觉到夏侯虞的目光,她抬头望过来,随后神色大变,忙牵着阿好上前给夏侯虞行礼:“长公主!”
这还是夏侯虞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阿褐的母亲。
她微微颔首。
阿褐已丢下衣物走了过来。
“长公主!”他恭敬地给夏侯虞行礼。
阿好却是蹦蹦跳跳的,声音也清脆欢喜:“长公主,您回府了!我给您去端个胡几来。”
“不用了!”夏侯虞特别喜欢阿好的活泼,她问阿褐的母亲:“你在这里可住得惯?身体好些了没有?”
“托长公主的福,身体已无大碍。”阿褐母亲恭顺地道,心里寻思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问问夏侯虞。
夏侯虞请了医工帮他们这些羯人医治了伤患,其他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分到各处做事,只有她和阿褐,大管事刘契始终没有安排什么活给他们做。
这让她心里忐忑不安。
可此时夏侯虞含笑而立,阿好又欢声笑语的,气氛这么好,让她很是犹豫。
夏侯虞是准备把阿褐留给尹平的,刘契自然不好安排,连带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排阿褐的母亲——若是阿褐做了夏侯虞的随从,阿褐的母亲就有资格在正院服侍了。
正院缺的就是像阿褐母亲这样看着就身强体壮,什么事都能做的仆妇。
受前世记忆的影响,夏侯虞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件事。直到她在阿褐住的小院里盘桓了一会,回到了正院,杜慧委婉地问起来,她这才惊讶于自己的疏忽。
“那就照着刘契的意思,把阿褐母亲安排到正院里当差好了。”夏侯虞道,问杜慧,“阿褐的母亲叫什么?”
杜慧忍俊不禁,道:“说是叫阿兰。做农活是一把好手,正院里的差事,怕是还得人教。”
“那就找人教教!”夏侯虞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阿褐的母亲进来给她磕了头,正式开始在正院当差,能见到夏侯虞的时候也不多。
阿褐母子就这样在庄园里安顿下来。
章含却奉了夏侯有义之命来请夏侯虞进宫:“十月初一的大祭,天子想举行大傩,请长公主进宫协商此事。”
祭祀跳傩舞,事项繁复。自国库空虚之后,宫里就很少举办这样的活动了,就是要举行,也多半是过年的时候。像这样十月初一举行大傩,自朝廷南下之后,还是第二次——第一次还是夏侯虞祖父的时候。他八月二十六登基为帝,为了所谓的国力,他在十月初一的大祭举行了大傩。
夏侯虞不禁皱眉,道:“这是天子的主意还是尚书台那边的建议?大将军怎么说?”
章含闻言深深地看了夏侯虞一眼,道:“是尚书台那边的主意。说这几年年成不好,新帝登基,自有一番新气象。不如在大祭时跳傩舞以祭祖先。大将军也觉得这主意好。”
所以夏侯有义要她进宫是做什么?
反对吗?
好没能这么无聊!
夏侯虞想拒绝。
章含却接着道:“大将军还说,过了年,天子就又长了一岁。先帝舞勺之年选妃产后,天子的婚事也应该好好谋划一番了。”
也就是说,夏侯有义想请她去显阳宫,还真是有事商量她。
不管是选后的事,还是大傩的事,他估计都一时拿不定主意。
夏侯虞想到卢渊的那三十万贯礼品,陡然间觉得,去显阳宫喝杯茶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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