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慈烺最近也很是烦心,那日朝议的结果,周皇后最后竟听从了崇祯皇帝的建议,不仅给方原封了定国公的公爵,甚至还授予方原征讨郑氏之权。
这个风向转得太快,令他完全猝不及防。若父皇、母后与方原和好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朱慈烺自从软禁崇祯的那一日起,就没有了退路,何况其中还牵涉到方原抢走了他皇妹的妒恨。于公于私,他也必须和方原死磕到底。
东宫之内,朱慈烺半躺在绣着蟒纹锦袍的横榻上,一手搂着个宫女,上下其手,一手端着酒杯,拼命的灌酒。
东宫的太监总管小林子轻手轻脚的进了寝宫,禀报说,“太子,有密保送来东宫。”
朱慈烺没精打采的冲他冷冷的呵斥,“什么密报?滚!”
小林子凑近了低声说道,“自称是南京城,永王府来的密使。”
“我与这个四皇弟素无交往,他突然送来密报做什么?”
朱慈烺稍稍清醒了些,立刻坐起身子,将宫女全遣退了,令小林子将南京的密使传召进了东宫。
小李子恭恭敬敬的进了东宫,冲朱慈烺跪拜在地,“奴婢乃永王府的王府总管,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慈烺酒劲上头,有些头晕,不耐烦的问道,“永王有什么事,快快说来!”
小李子奉上了从朱慈炤那里骗来的密折,恭敬的奉上,“这是永王献给太子的密报,请太子过目。”
朱慈烺打开了密折,目光略一扫过,神智一下清醒了过来,再看了看落款,确实是永王府的大印,忙起身说道,“这,皇弟他这是?”
小李子忙说道,“太子殿下,永王十分不满方总督偏爱吴越王,愿意站在太子殿下这方!”
朱慈烺皱了皱眉头,空口白话还是不能尽信,“站我这方对皇弟有什么好处?”
小李子说道,“永王能成为主政南京城的,全靠皇后娘娘、太子的成全,若不站太子这方,永王哪里能保住主政南京的藩王之位?”
朱慈烺对他的话信了个五成,但无论朱慈炤有什么花花心思,送来的这封密折却无异于久旱逢甘露的及时雨。这封密折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只要有了这封密折,他就可以再去劝服母后,千万不能和方原妥协。
朱慈烺将密折收了,令小林子将小李子带下去好好招待,便直接去找周皇后。
坤宁宫
朱慈烺将永王从南京城送来的密折交给了周皇后,煽风点火的说,“母后,你见着了吧!方原根本就是想架空朝廷,令母后、我全当他的傀儡。眼下传递的善意,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周皇后神色凝重的阅过了朱慈炤上的密折,深深的嘘了口气,若说太子是与方原有嫌隙,煽风点火的话,永王是方原带去江南的,秋儿也是周皇后派去秘密监督的,他二人的判断该有八成的可信度。
朱慈烺跪在周皇后双膝下,大哭着说,“母后,方原是不会放过儿臣的。若方原得了势,儿臣铁定没命的。若母后真的要与方原和谈,就先杀了儿臣,向方原表明和谈的诚意吧!”
周皇后爱子心切,扶起了他,叹声说道,“太子,若能解决方原,母后难道不想解决?但如今方原握有江南最富庶的一京十六府,而且兵强马壮,我们拿他也是无可奈何。连洪先生都认为只能拉拢,不能对抗;孙督师也一再反战,母后还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