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想对阵下药,必须先找到苏州府各士绅、富商占有土地的情报。
方原又问,“锦衣卫处所的案子,有没有进展?”
经过锦衣卫这十余日的勘察,锦衣卫还是找到些蛛丝马迹,秦展忙向他汇报,“死去的五个锦衣卫校尉有三个是有家有室的,但自从五个锦衣卫校尉死了后,有两家家眷也在同一时间发生意外死亡,没有一个活口。只有锦衣卫校尉乐兴的家眷,或许是事先有了警觉,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再不见踪影。”
锦衣卫乐兴的家眷能躲过士绅、富商的暗杀,肯定是乐兴有了警觉,通知家眷先行逃走了。既然这个乐兴事先有了警觉,八成会将土地情报事先转移,秦展等人在被烧毁的锦衣卫处所没找到这本土地情报,也就在情理之中。
只要能找到乐兴的家眷,或许能找到土地情报的机密资料。
方原问道,“老四,你说说乐兴是什么背景?”
秦展想了想说,“锦衣卫调查乐兴左邻右舍,他们说乐兴祖上九代都是苏州城的人,世袭锦衣卫校尉之职。早年父母双亡,与城里的亲戚关系不好,平时来往较少。他妻子周氏则是北方逃难来的流民,去年刚添了一对在嗷嗷待哺的儿女。”
方原沉吟着说,“那么周氏离开了苏州城应该无处可去吧!”
秦展问,“老大的想法是,周氏还在苏州城里?要不,我派锦衣卫去搜查乐兴亲戚的住所!”
方原摇了摇头说,“我们能想到的,那些士绅、富商早就会想到,若周氏躲在亲戚家,估计早被那些亲戚卖了。周氏应该是带着婴儿躲在另一个隐蔽的住处,不敢再露面。”
秦展忙问,“那我们派锦衣卫在苏州城逐户搜查?”
方原对他简单粗暴,肆意践踏百姓隐私、尊严的做法颇为不满,不悦说,“老四,你这是在扰民,若再搜查不出结果,舆论怎么交代?”
秦展老老实实的住了口,方原又说,“与其去逐户搜查,不如想法子令周氏主动出来见我们。”
秦展忙说,“好,我立刻去布告栏贴布告。”
方原没好气的说,“老四啊!这个周氏刚死了夫君,哪还敢频繁出门?估计出门一趟都是逼不得已,采购生活必需品,怎么会去人流量极大的布告栏看什么布告?”
秦展点了点头说,“还是老大想得远,那我们该怎么寻找周氏?”
方原站起身子,冲秦展说,“老四,锦衣卫死了五人,你身为锦衣卫千户所管事的,是否该在苏州城隆重举办一场法事道场,绕着苏州城全城游行个五日天五夜?”
秦展恍然说,“只要这个法事道场一办,周氏肯定会得到消息,便会出来见我们!”
方原仍是摇了摇头说,“不,若是周氏有疑心,还是不会露面。在道场举行的同时,还要大肆宣传,对每个殉职的锦衣卫家眷,衙门会支出抚恤金一百两银子。周氏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两个婴儿,没了收入来源,能支撑多久呢?一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吧!”
秦展连声应诺,方原前些日子惩治了翁家的奸商子弟,但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没有府衙官员提供的便利,奸商怎么可能肆无忌惮的祸害一方?只打奸商,不打贪官,算什么新政?
方原又问,“被投诉最多的府衙官员是谁?”
秦展忙从怀里取出早备好的统计数据说,“府衙同知李肖孔,二十三条,涉案金额十万两;还有推官李响,十五条,涉案金额三万两,都是与摊派税赋,徇私枉法有关。”
“都是实名举报?”
“实名举报!”
“锦衣卫去核实了没有?”
“核实了,确定无疑。”
这几个官员终于还是落在了方原的手上,他找着了发飙的理由,冷冷的一笑说,“立刻着锦衣卫将李肖孔,李响全押去信访处,再令举报之人去信访处参加公审。”
秦展领命而去,刚走到门口,只听到方原又说,“将二人的全家老小也一起押到信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