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丹炉，是清香味道的源头，里面竟然盛满了指甲大小一粒一粒的、散发着香气和让人炫目光泽的丹药，丁雯雯陶醉的伸出手想要抓在手心，却硬生生的停住了。她怕，害怕重蹈覆辙，怕这是又一场璀璨的海市蜃楼。

段清也是微微一怔，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伸手抓了一把，手上传来的是瓷器般的质感，稍稍用力，竟然没有变成粉末，似乎有琉璃一般的硬度，不禁心中一动：丹药，就是这样炼成的吗？

望着段清那由冰冷而转化成喜悦的目光，丁雯雯就意识到了这是真的，双手捧起一捧来，然后两手指间打开一条缝隙，静静的聆听着丹药坠落，相互撞击的声响，简直比守财奴还夸张，陶醉的一塌糊涂。

段清没有打扰丁雯雯，自己又何尝不是惊喜万分呢，丹药，是任何一个修士都需要，真是再多也不会嫌少的好东西。

十来岁的时候，段清常常都能做到捡到一粒真正的、完整的益气丹的梦，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逐渐长大，他渐渐就不做这个梦了，因为他发现垃圾山上真的只有垃圾，完整的丹药几乎不可能存在，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还想保存最后一份幻想。

凝视着丹炉，段清听到过这样一句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知道丢弃丹炉这位究竟是什么想法，但不管是什么，也是要该感谢他的。

“这些得有七八十颗，不，恐怕得有一百颗，发了发了！想什么呢，坐下，分丹药了。”丁雯雯兴奋的根本压制不住，脸上满满都是收获的喜悦，当即搬来一张小桌子，很细心的蒙上了干净的衣服，看到段清坐下了，把所有丹药都倒了出来，然后你一颗我一颗的平分掉了，最后一查，每个人竟然分到了五十四颗。

丁雯雯当场就板着手指计算起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三个时辰服用一次的话，每天最多能服用三颗…天呐，这一炉丹药，竟然就够我们修炼二十天的！这可是几乎不停歇的修炼了，如此下去，不想境界往上增长都很难啊！”

段清默默的收起属于自己那份，一面听着丁雯雯的喋喋不休，却是出奇的没感觉到烦，大概是终于炼制出丹药的喜悦，让他习惯清静的性子也变得适应起来。

突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段清不禁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丁雯雯满脸严肃，幽幽的说：“你知道么，即便是三大门派的内门弟子，每个月也只能领取十颗益气丹，外门弟子只有三颗，而我们…”她摊了摊手，晃动着手中的荷包：“这二十天的量，就等于他们将近半年的，这可是连三大门派内门弟子都没有的待遇呢。”

段清刚想说话，丁雯雯却站了起来，小跑着冲出了地下室，一面说：“我不是要走，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跑出地下室才敢抬手擦了把泪，她不想让段清看到她落泪的一面，这份喜悦和冲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她只想一个人单独待一会儿，逐渐消化这个事实。

见丁雯雯连异火都忘记收，段清微微愕然，不过想到这种情况下丁雯雯怎么也不会做出格的事，也就不再去理会，看向另外两份益气丹的材料，决定趁热打铁，再炼制两炉，为了丹药，也为了自己的熟练度。

……

在将破房门关死的房间里，丁雯雯又蹦又跳，又哭又笑，一会儿又哼唱起了童谣，好容易才平复下难以抑制的心情，打开荷包，又数了一次丹药，刚好五十四颗，将荷包放在心口，双手抱着躺在了床上，嘴角的笑容很久才渐渐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