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太阳早早的就从地平线下边窜了出来,大概是底下太热,太阳公公受不了,出来消消汗,散发一下自己身体里多余的热量,庄严肃穆的的奉天殿,在这朝阳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片闪闪的金光,值殿将军亲自站在关上的殿门前注视着四周,免得有宵小之徒前来扰乱金殿秩序,不过这一点,恐怕他做的却是多余的,先不说这是白天,不是宵小之徒们上班的时间,就单说这皇宫内院,高手如云,守卫森严,不用说宵小之徒,就是那些高来高去江湖汉子,擅闯宫禁那也会被狠狠的射在城墙上边的,呃,我说的是用弓箭。
而就在这庄严肃穆的金殿之内,此时如同过年放的大挂的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炸个不停,所奏的内容全都是围着一个中心思想进行的,而这个中心思想,没有别人,正是汉王张俭,而这个中心思想在干吗呢?站在丹陛之下,悠然的打着哈欠,完全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百无聊赖的看着百官打箩圈仗。这原本在前线主持剿匪安民的张俭,前段时间突然收到张桢的密旨,让他赶紧回京,原因嘛,很明白,张桢让秦王晋王联合一众大臣给吵的脑袋都快炸锅了,所以叫自己的弟弟回来帮自己分散火力,说白了就是站前边给自己的MT,狗血淋头不能只有自己这个当哥的。
“万岁,您一定要给微臣做主啊,汉王前去山西陕西是去安抚流民的,可是他做了什么,未经请奏夺过地方兵权,擅自围剿李自成,掷陕西百姓死活于不顾,陕西战火过后,留下的只有满地的残垣断壁,和数之不尽的饿殍浮尸,最可气的是他竟然私自升任一个名叫李定国的参将为陕西兵马总提调,这掷臣这个秦王于何地,掷万岁您又于何地,他汉王目无君上,藐视国法,其罪当诛,臣启万岁,当立刻将汉王张俭削职为民,收押招狱听参。”秦王满脸愤慨,义愤填膺,直指张俭是个误国误民的贼寇,一副汉王不死大明将灭的样子,对着张桢完全是一副正义之气贯穿全身的模样。而他的小九九自然是没有完全的瞒过无孔不入厂卫的眼睛,而他联络晋王共同上奏诛杀汉王,然后收买百官,等天子归天之后共同上书,立他秦王为新君的心思早,就被锦衣卫呈奏了张桢和张俭两兄弟,正发愁不知道怎么拿秦王晋王开刀削藩的张桢两兄弟,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张桢甚至还破例与张俭共饮了一杯以示庆祝。而那些附议秦王晋王的大臣们则统统被大殿之上的东厂特务们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万岁,微臣以为秦王之言论,大谬,”户部尚书韩广盈快步出班为张俭保驾,原因无他,张俭把循环农业的功劳基本上都给了他们户部和工部,让他老韩和工部尚书赵耀在张桢这个皇帝面前受足了褒奖,这要是汉王被秦王这个龟儿子给整趴下了,他这个吃了人家汉王那么多好处的人,岂不是成了吃里扒外的杂种了嘛。“汉王殿下身为亲王,一心为国为民,前去山陕之地平复流民,难道为了国家的安定就不能荡平乱匪吗?若是汉王只为那点明面上工作,而其万民于不顾,那臣才是认为那是祸国殃民,而汉王殿下此次西行,不但平复赈济了灾民,而且还一举粉碎了乱匪李自成在陕西的势力,所以臣以为,汉王此次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吾皇万岁应当大力嘉奖。”
“陛下,臣附议韩大人所言。”兵部左侍郎司马荡寇出班力挺张俭说道。
有保驾的,自然就有落井下石的,兵部尚书马卫平就是一个落井下石的的人。“万岁,臣不赞同韩大人的言论,俗话说的好,无规矩不成方圆,为官有规矩,行军打仗有规矩,做人有规矩,难道这亲王所做的钦差就没有了规矩不成?汉王管了陕西布政使和总兵的事情,那就是没有规矩,而破坏了规矩若是不加以惩戒,以儆效尤,那这朝堂之上将来还有谁回去守朝廷所立下的规矩,因此,老臣赞同秦王殿下所言,严惩汉王。”
张桢打了个哈欠,太太眼皮看了看外边的天,是该吃饭的时候了,这箩圈仗也打的差不多了,作为皇帝,张桢轻轻的拍了拍龙座上的扶手,制止了想要继续吵架的诸位大臣,“秦王为国为民忠心可嘉,回到封地之后你一定要以汉王为戒,为天下黎民百姓计,卿当时时自省吾身,西安城既然已经被夺了回来,你收拾一下,明日你便离京就藩吧,还有晋王,你明日也一同回自己的分地去吧,以便主持回复田土生产,尽快让百姓安定下来。”
对于秦王的义愤填膺和那份所谓的为国情怀,张桢一记太极推手就给他无形的化解掉了,而至于他所参奏汉王的那些罪状,张桢更是只字未提,汉王是皇帝的亲弟弟,人家张俭收兵平乱的事,张桢这个做哥哥的岂能不知道,而秦王如此,这不完全是在这当着和尚骂秃子嘛。
而生于皇家的人,能有几个是傻子,虽然远离京师,但是是对于政治的那份敏感,也是超乎常人的,这不,晋王一看这皇帝老爷如此的包庇汉王,顿时感到自己的脊背一阵发寒,毕竟人家俩人才是亲兄弟,而自己和秦王除了身为皇室血统之外,跟龙椅上坐着的那个皇帝连五福都出了,说是八竿子打不着那也是一点不足为过,而汉王的所作所为难道人家那个做皇帝的哥哥会不知道?这真是朝着主谋告从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所以明白过来的晋王干脆连声都没出,低着头根本不看秦王向自己打得眼神,同时心中打定主意,以后离那个二傻子一般的秦王远点,免得他那白痴的病会传染给自己。
跟晋王有一个想法的大臣还是占绝大多数的,毕竟能够在朝堂上混这么久的家伙们,那都是百炼成精的老油条了,再看秦王,撸着袖子不断的怒视张俭,恨不得能够用眼神杀死张俭这个挡在他君临天下之路上的这个小屁孩,而且人家不但用眼神,而且还张嘴出招了。
秦王大袖一挥,手捧玉笏板大踏步的走到丹陛之下,对着张桢如杜鹃泣血一般的大声疾呼,甚至恨不得此时此刻便从正中的阶梯踏上他那梦寐以求的丹陛。“万岁,万岁呐,汉王不经请示擅杀五百多名大臣及其家眷,私放官粮,任用亲信,此乃祸乱朝纲,不杀难平天下黎民之愤慨呐万岁,万岁!!”说完,秦王重重的扣到在丹陛正中的阶梯上,而且还准备往上爬,打算提前体验一把帝王一般的感受。
张俭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自己大哥,那眉头皱的,都快把眼珠子挤出来,唉,当皇帝累啊,看着都愁得慌,不过对于秦王的状告,张俭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后世有句谚语:上帝若要让人死亡,则会必先令其疯狂,秦王,天下杀机已起,其命,能久乎?
而那些附庸于秦王金钱攻势下的大臣们一看这架势更是傻眼了,自己跟的这主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要是皇帝算总账,那自己的脑袋还不得立马搬家,吏部尚书高平顿时摒弃了一切想把张俭赶出朝堂的心思,立马第一个站出来对着秦王怒斥道:“大胆秦王,承载天子的丹陛阶梯其实你一个王爷能够染指的,还不速速退下。”高平为什么急眼,因为他收秦王的贿赂最多,前后加起来共达三千多万两白银,那可是比全国一年的税收都要高的贿赂,这要是秦王被皇上以行刺君王为名给嘚起来,然后一查其党羽,自己这个受贿最多的吏部天官,那还不得让人锦衣卫给立马拿下,秦王毕竟是皇族,最多就是被软禁,而他肯定被麻利儿的剁了,所以干脆,自己先站出来跟秦王撇清关系,免得被他殃及池鱼。
“好了,秦王殿下,你如此咆哮朕的金殿,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念你这是一心为国,朕不予追究,散朝之后,朕命令你立刻滚回你的藩地好好反省。”张桢怒了,秦王呢,吓麻了爪,自然不敢在继续叨逼叨个不停,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张俭和没有跟他一起出头的晋王,缓缓的退回了自己的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