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杜大成索性连师叔的面都没有再见一次,带着自己的军队就准备离开。
“怎么,你这就要走啊?”宜迟看到杜大成在院子里整顿人马准备出发的时候,不由奇怪地问道:“你原来不是说要在重阳会住上一阵子,保护重阳会安全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哼!”杜大成远远地看了邱处机住的庵堂一眼,哼了一声,又拉长了声音说道:“师叔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又哪里需要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在这里保护?我呀,还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宜迟看杜大成的神情不悦,自己虽然大惑不解,不过却仍然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说道:“大成,你看咱这重阳会都是手无寸铁的道士,人再多了吧也就是老百姓了。真要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官府来人搜查,你若不在,我们却只能像以前那样好言好语地应对,人家说怎样就怎样了!你在这儿嘛,师兄我这心里还真是更踏实一些。你就再留些时间却又如何?”
这时吕道安走过来了,看杜大成已经装束整齐,兵士们也都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不由轻轻把宜迟一拉,说道:“这原是师叔的安排,我们不宜再多说。”
“师叔却怎么打算的?”宜迟一愣,问道。他这几天和杜大成手底下的士兵们混得熟悉了,觉得这些年轻兵士多数通情达理,对自己也都礼敬有加,倒实在是改观了之前自己听人所说的军士印象,所以一时听说他们要走,却有些舍不得,看着几个混熟的军士纷纷到自己跟前来拱手告别,他不由喃喃道:“这就要走吗?再见,再见!记得有空再来啊!”
吕道安看宜迟此时的样子,不由笑道:“宜迟你这也不大像出家的样子啊!”
“出家不出家却又怎的,我平时本来就是烟火之中修行,从来都不是独修苦炼!怎么,有这样的人情味师兄也容不得吗?”宜迟看杜大成带兵离去,一时另有一份伤感,所以平时从来都不顶撞师兄的他不由半真半假地反驳了几句。
吕道安听宜迟这样说,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经过昨天听了师叔的一席话之后,再随师叔伫立远望,那一刹那之后,他的内心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仿佛内心深处更为宽广,无事不容,无理不通,一时竟好似通畅了许多一样。此时,他听宜迟这样说,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微微一笑,说道:“烟火之中修行?实在是不错!”
这时,杜大成站在不远处对吕道安和宜迟抱拳拱手:“二位师兄,我走了!”说完翻身上马,连头都没有回,兀自骑着马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