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处机和杜大成在黄门镇取得了乔家的解毒药方后回到龙门山,马钰和重阳会的一干弟子听说他们顺利取得了药方,都替他们高兴。尤其是宜迟,他原本受过变龙甲的毒害,此时听说有了解毒秘方,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再听邱处机把此行过程细细一讲,更不住口地夸奖杜大成:“我就说我这杜师弟为人十分仗义慷慨,如今果然是这样的仗义疏财,实在是英雄所为!”一边说一边还翘起了大拇指,啧啧连声:“像你这样的胸怀,我这做师兄的可真是比不上!”
“我又算哪门子英雄,”杜大成脸上微微一红,语气比之前显得沉稳了许多:“我只是尽量不让自己做错事罢了。”他现在随师叔出门一次,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经历的事情却仿佛让他长大了几岁,尤其是那乔老太太虚弱又无助、极其依赖自己的样子,如今在头脑之中仍然是挥之不去,所以一时再不像原来那样只是嬉笑胡闹,颇有了些老成持重的样子。
马钰看杜大成的神情,不由微微点了点头,他看邱处机和一干弟子寒暄完毕就准备回庵堂,就跟随在后面陪着他一直向庵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师弟此次去找解毒秘方,可也算得上是顺利,倒比我预计时间回来得早!如此更好,这段时间你且熟悉一下会中事务,再过几天我就要去终南祖庵了。”
“师兄这就准备回终南山吗?”邱处机问道,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他这个神情当然没有逃过马钰的眼睛,马钰不由略有些不悦,声音有些严厉起来,说道:“怎么,你还是觉得接下重阳会的事务为难吗?”
“确是勉为其难。”邱处机只好以实相告,“我也知道师兄一心发扬我教,我做师弟的当然应该鼎力相助,不过却终归是,终归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简直是一派胡言!”马钰听了邱处机这话,不由轻声喝斥道:“再不要和我说什么心有余,力不足的话,你若想做什么事,却还有什么做不成功的吗!明明是弘扬我教的大事,你却只是推三阻四!真是太不像话!”
马钰性格原本温和,平时极少发火,此时被邱处机一味的退让激怒了,言语不免就激烈起来。他这一厉声说话,别说邱处机觉得惶恐,就算是本来跟在他们不远处的杜大成原本想和师叔再去看看秘方,此时一看这个情形,赶紧停住了脚步,看师父和师叔走远之后才悄悄地向自己的庵堂溜去。
邱处机低头听师兄训教,一时也不敢为自己辩护,只是低着头随着师兄回到庵堂。马钰看着他把行囊放在桌子上,本来还想再和他说几句话,不过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就向里屋走去。
邱处机被师兄训斥了两句,一时难免有些消沉,他把行囊放下之后,盘腿在桌前打坐。“平时师兄不是这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虽然心中郁郁,不过这十余天的旅途实在太多劳心劳力,此时回到自己庵堂之中,心情安定下来,一打坐即刻入静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邱处机从方才的静寂之中回过神来,朦朦胧胧之间,却听到里间师兄悠悠的一声长叹:“师父,当日你去之时我只说要全力弘扬我全真教,只是如今我教刚刚在此略有发展,可是官府却屡来查禁,我真不知道这重阳会能够支撑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