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婚礼那天早上,周伯通早早地就派了人过来相请,直到这时王重阳才意识到,这几天周伯通居然在自己跟前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这可真是自从金莲堂建成之后极为少见的,以前他哪天不得跑上两三次,好像来得少了自己就不长进了似的。
王重阳在自己屋子里仔细挑选了一件较新一些的衣服,仔细地穿戴好,旁边周家的家人看了,不由轻轻喝彩道:“道爷原来长得如此好相貌,真可谓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王重阳微微一笑:“好相貌又如何,不过皮囊尔!”
这时马钰和刘处玄穿戴整齐了来见师父,安儿则陪了孙不二和玄靖散人在院中相候,马钰看师父此刻着意于穿戴,不由笑道:“师父原来也注重仪表?”
王重阳笑道:“我倒不注重仪表,不过今天略有不同。”
“师父原来是重视婚礼喜庆场合?”刘处玄问道。
王重阳摇摇头:“何以见得就只是婚礼喜庆呢?今天兴许还有别的事,我们只管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去喝杯喜酒。要说这是真正婚庆嘛,我看倒不至于。我们只不过是去看看周伯通到底唱的哪一出。”
刘处玄看着旁边周家的家人问道:“平时都是你家王管家跑前跑后,今天怎么换成了你?”
那家人也姓周,叫周进,也就二十来岁年纪,人看起来很是扎实本分,他原本耐心地在一旁等候道爷整装梳洗,此时听到刘处玄问,就笑了笑说道:“我家王管家今天一早就没见到人影,我们都估计着可能是老爷派他去接新娘子了,听说那新娘子和他是当家,都是姓王,别人去倒不太熟。”
“哦,”刘处玄应道,“不知道都请的哪儿的亲戚?”
“这件事说起来就怪得很了,”周进说道,“我家老爷倒没有请其他的亲朋好友。我记得以前两位公子娶亲的时候,我家老爷家的、夫人家的亲戚来了总共得有二三十桌,今天可是不同,虽然老爷让准备了十桌酒席,不过却是吩咐我们一干兄弟和丫头,但凡不在酒席前伺候的尽管穿戴整齐了去吃喝,老爷说是吃喝得越热闹他就越高兴。不瞒您说,我这把各位道爷请了去之后,还能找到一个席位好好吃一通呢!”
“有这等事?”马钰听说,不由微一沉吟,“你家老爷这倒是唱得哪一出?”
那周进原本和马钰熟识,此时倒丝毫不避嫌,他小声地对马钰说道:“马老爷,我想着兴许是因为邱公子只是名义上的周家公子,我家老爷平时亲戚多,家财广,这事如果张扬开去,说不得就招了亲戚来说是非,为避免麻烦老爷就干脆不请,也不用别人随礼,这倒省得别人去说三道四的胡乱猜想。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马钰听着周进这么说,倒是也有一番道理,当下也就没有多想,陪着师父跟随周进一起向前院走去。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着实热闹非凡,酒席之上都坐满了人,个个都是衣帽光鲜,环佩叮当,还飘荡着女人淡淡的脂粉香味,可见一众人等实在是在装扮之上下了一番功夫。这副景象如果不是刚才听周进说都是自家的家人和丫头,倒真看不出这些都是平时奔忙在院前厅堂、在人前伺候的家僮仆人。
周进领着王重阳等一行人向最里面的一桌酒席走去,原来周伯通在这里专门为王重阳他们设了一桌,桌子上新鲜果品、时蔬干果一应俱全,只是菜肴却多为素食,其余还有些甜食小点,蜜饯果脯之类。
“师兄!”几个人正走着,周伯通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对着王重阳恭敬地作揖施礼,“师兄,我这几天忙着筹备婚礼,倒一直没有去金莲堂听教,还请师兄见谅!”
王重阳看看周伯通,见他此时身穿深蓝色绸缎员外氅,头戴同色逍遥帽,脸上一团和气,一时倒看不出细打算盘的精细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