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乐道:“那还用问,有大芳栓着他的心呢!”
二马点点头,暗自道:谁都迈不过这个情字去。
很快姑娘就把二马的头型修好了,二马照镜子一看,果然比之前的那个样子强多了。
撤去围布,二马站起身来,伸手去口袋里掏钱。
姑娘忙阻拦道:“二哥你还给啥钱?”
二马道:“我不但要给,而且还要多给,”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数出三十张,放在皮椅之上。
姑娘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就拿起那叠钱要还给二马。
二马阻止住了他,道:“你能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就够意思了,怎么还能让你往里搭钱呢?”
姑娘道:“都是该做的。再说也没有花那么多!”
二马则道:“多的就存这儿了,以后我剪头就不花钱了!”
说完摆摆手,就告辞了。
老革命没有熬过这个夏天,尽管所有的措施都用尽了,但还是没有留住他这条脆弱的生命。
李家兄弟虽然早有预案,但棺材这一环节,还是没能尽如人意。
首先从时间上来说,就有些仓促,李家兄弟感觉他来日不多的时候,就张罗着赶制一口棺材。
李土改动用木器厂的资源,用电锯马上破木头,然后找木匠,昼夜加班不停把赶制,最后终于在老革命咽气的前一天,把它制成了,所差的就是漆没有干透。
灵棚就搭在水阁云天酒楼的东面,面北背南,在公路的一边。
挽联很直白,是赵秘书的手笔,上联是:英灵千古,多少伟事终成梦;下联对:浩气长存,一腔热血化为梅。横额为:音容犹在。
祭品都是上好的水果和熟食,四清最小,多半都是他跪在灵前来与吊孝的人来答礼。
李建国有时也来顶替他一会儿。
李土改就坐阵在水阁云天之内,招呼着拜祭过的客人。
镇政府除了留几个人看家,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外,其余的人都在这里帮忙。
镇公司的张经理负责收礼,赵秘书负责收帐。
开得是流水席,客人分成两类,各单位的领导,随完礼之后一律上楼,去包间中用餐。一般的来宾,则在楼下的大桌上用餐。
吃完喝完意犹未尽的人,可以去公司招待所,那里有扑克麻将,任意的玩儿,完事之后,到饭口了,可以继续来水阁云天。
总之无论从规模对气势上,老革命的葬礼都达到小镇的历史最高。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
当然,这里还要说两个人,一个是周大明白,这种场合怎么会少了他呢?
一切的仪程都出自他的手中,最主要的是,李土改亲自把他叫到了一个包间之中,直接给了他两仟块钱,对他道:“一件事,为老爷子选一个上好的墓穴!能荫庇子孙的。”
周大明白自然满口答应,说:“你给我派一辆车吧,我这就给你去山里转去。”
李土改答应后,下楼来找车,恰好遇见二马替爹来随礼,李土改知道二马有车,就把他叫到一边儿,给了他二百块钱,然后道:“你拉周大明白去选一块墓地吧,这是油钱!”
这若换作其他人,二马是断然不会接这钱的,但他是李土改,二马二句没说,把钱揣了起来。
周大明白带好罗盘,坐上二马的吉普车,一路向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