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岩不由得眉头一拧,心生狐疑,小心翼翼道:“老臣也认识魏熙安,知道他在军事方面的确有些见地,是个青年才俊。可是陛下,魏熙安本已是八品监察御史不是普通的无品文吏,为何要让他放下本职来学这秘码呢?”
顾风岩这么一说,霍之栋等人也都恍然醒悟——陛下此举,绝不简单!
擎宇呵呵一笑,轻松随意的道:“魏熙安是监察御史没错,但说不定就调任兵部就职,或是随顾公出征了呢?既然他在军事方面有天赋,朝廷就该着手培养,以备他日不时之需。”
“原来如此......陛下高瞻远瞩,老臣钦佩!”顾风岩不敢再多言,甚至不敢做出任何不满的表情,只能在心里暗暗叫悔,早知如此我何不举荐几位大将?
昊轩侧眸瞟了瞟顾风岩,不由得心中感叹,父皇的手腕与心计,就连顾风岩这样的人也忘尘莫及、徒呼奈何啊!
随即,擎宇又趁热打铁举荐了三个年轻的官员。
众人顿悟,陛下这是在下一盘大棋。但究竟是一盘什么样的棋,一时间又没人能想得明白。因此没人再提出异议,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与陛下顶撞翻脸,未免太不划算。
“好了,朕就只举荐这四个人。”擎宇神色放松还带着一丝微笑,说道,“十七名书令使,加上朕与顾尚书举荐的人,加起来一共二十四人。第一批学生的人数暂定三十人,剩下的就由昊轩挑选吧!”
“儿臣领命。”昊轩拱手应诺。
“陛下,老臣还想举荐一人。”崔之栋突然道。
众人都转头看向他,心想崔之栋为何如此不识时务,陛下的意思很明显,已经把剩余的人选交给宣王定夺了!
既然崔之栋开了这个口,擎宇不好当众驳他的面子,只好说道,“崔公要举荐何人?”
“陛下,老臣要举荐薛存善。”崔之栋抑扬顿挫的道,“此人仪表表堂堂、工于文词草书,是当世有名的才子。”
“崔公,我以为此人大为不可!”顾风岩突然出声打断,说得斩钉截铁。
昊轩暗自摇了摇头,这崔之栋着实太迂腐了。这是点选军事人才,又不是在举行宫中诗会!
“为何不可?”崔之栋诧异且不服气地说道。
“崔公,你好不糊涂!”顾风岩看来并没打算给崔之栋留什么面子,正色道,“我推荐的三个人,苏剧做为行军管记随老夫北伐,军令文书皆是由他拟写颁行,无一不妥当;王文安与刘志谦都是好笔竿子,军中大小事务他们无不了然于胸。薛存善虽有才华,但老夫要他何用?难不成让他闲来无事了就写一篇檄文,告诉敌军主将如何布防吗?”
顾风岩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发出一片哄堂大笑,就连擎宇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崔之栋老脸通红,顿时无言以对,缩起脖子低声嘟嚷,“骂人不揭短,顾尚书这是何苦呢?何苦呢?”
昊轩是晚辈不好敞声大笑,心说崔之栋啊崔之栋,你真是太迂了一点,你这是自取其辱啊!
早年崔之栋曾经担任前朝郭将军的行军管记,随同征伐南楚。当时崔之栋写了一篇檄文声讨南楚,在檄文里嘲笑南楚的军队居然连宁江都不会守。南楚国统帅收到檄文直拍额头,崔之栋,好人哪!真是南楚人民的大救星!于是南楚军队马上布防严守宁江,秦国死活也攻不破。
然后,南楚人民的好朋友崔之栋先生,就被朝廷流放到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