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一直传闻小公主是撩汉高手,今儿星宿真是大开眼界,白天在狩猎时就觉得他俩关系突飞猛进,就算是做戏,这也做得太真实了。星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吃着嘴里的肉,嘴角饶有兴致地翘起。
幽寂心里长满了刺,他实在看不下去,起身冷着脸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幽梦见他走得那么坚决,眼角因得意而微斜上扬,羽睫牵动一抹冷艳。
后来众人吃饱喝足,有些人散了,回各自营帐安歇。还有些人依旧没有倦意,而且湖边凉快,他们就围坐在篝火旁聊天。
“唔,真没劲,不如我们聊点有趣的事吧?”幽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姑娘,在她脸上扬起一丝兴奋,“我们每人说上一件,自己曾经做过的,现在想来既疯狂又刺激的事,怎么样?”
幽梦握着漓风一片袖角,垂眸抚摩上面的绣纹当作消遣,索然无味地说道:“不怎么样,谁愿意说出自己的黑历史,给别人当笑料的?”
幽然闷闷地撅嘴:“也就是图个乐子,可以不用说得很详尽,点到即止嘛,这样还能给别人留有想象余地。”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响应她,幽然好生尴尬。
“好吧,既然是我提议的,那我就先作表率。”她仰首清了清声,用实力来暖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悄悄溜进了御书房,不小心打碎了父皇书案那只名贵的青花瓷笔洗,然后父皇进来了,我吓得立马躲进旁边一只大木箱里。父皇没看到我,不知是谁打碎了笔洗,就罚了当值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被就地打了二十板子,疼得哇哇叫,我在木箱里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她说得绘声绘色,幽梦忍俊不禁,幽然自拍胸口,万分庆幸地感叹:“当时啊,我就躲在箱子里发抖,那心跳扑通扑通,简直要飞出去了,能逃过父皇一顿责罚,现在想想还真是刺激。”
坐在她身旁不远的姬幽珲饮下一杯酒,把玩着空杯轻笑:“呵,当了猴子还沾沾自喜呢。”
幽然奇怪地转过脸去:“哎?六皇兄,你什么意思啊?”
幽梦笑道:“他的意思就是说,其实父皇那日已经知道是你做的,也知道你躲在箱中,只是给你面子,不把你揪出来。”
幽然愣住:“他怎么知道啊?”
“你想啊,那么名贵的青花笔洗,若他真以为是小太监将它打碎,又岂会只打二十板子这么轻松?”幽梦说得头头是道,“当时念你年幼,父皇自是舍不得打你,而心里的震慑比身体的教训更有用,他有意在书房惩罚那小太监,就是故意打给你听,杀鸡给猴看,否则你怎么会将这事牢牢记在心里呢?”
幽然终于被幽梦给点醒了,懵怔道:“哦……竟然会是这样?”
“可惜七妹你太笨了,竟然过了这么多年才想明白,父皇知道了肯定很失望。”幽珲故作无奈地摇摇头。
幽然被讽刺了自然不服气:“那六哥你聪明?你也说两件你的光荣事迹来听听啊,我就不信你长这么大都风平浪静,一点刺激都没有的。”
幽珲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说到疯狂又刺激的事,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抢走别人的东西,更疯狂、更刺激呢?”
说这话时,他脑海里便浮现出,他与太子在林中激烈逐鹿的画面。
幽梦、漓风和星宿望着他,直觉他那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特别是别人有,你没有的,你把它抢到手,这种刺激,比你本身就拥有它,来得爽快多了。”
“可是你抢走了别人的东西,别人也会将它抢回去,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星宿平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