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留在她脸上的痕迹,于柏徽嘴上虽然说着对不起,却突然在想,如果她额头上留下疤痕,兴许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他。
嘴角沾染着点滴笑意,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轻柔地擦拭她流下来的血迹。
他的手好轻,好柔,眉头深深皱着,生怕弄疼了她。
甚至,站在面前的于柏徽,双眼里竟然有种难于言喻的情绪。
乔菀往后退了退,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手帕:“我自己来。”粗枝大叶的随便擦上几把,她的目光冷凝起来,想了想:“现在是去哪?”
男人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去了不就知道了?”
她跟着他走到他的私人停车场,这种场面相当之壮观!原来,光是他自己的车,就停了整整一排。
“喜欢哪个款式?”这样的问话,乔菀怎么听怎么觉得,于柏徽臭显摆。
斜睨他一眼:“你爱开哪个就开哪个,我管不着。”
在餐厅里的时候乔菀已经见过于柏徽选女人的排场,至于选车,当然他的事,和她没半毛钱关系。
于柏徽忍不住唇角上扬,却没再多说什么。选了辆招摇的宝蓝色跑车,亲自驾驶,带乔菀来到最美的海边。
雨后的大海多了分凉意,少了份平静。于柏徽没有下车,反而是把车门上了锁,按动了车载音乐,选了首很有格调的钢琴曲。
直到这一刻,乔菀才意识到了危险正在靠近。身旁的男人正满含笑意的看着她。
眉眼之间,皆是欲|望的火焰。
乔菀一惊,目光犹如被电流触及过的木纳。
身子反射性地往后缩了缩,后背一下变沾染了车玻璃的凉意。
他轻轻一笑:“不用紧张,只是试试和你待在一个空间里我会怎么样。”
乔菀听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于柏徽身上散着危险。这番话太让人浮现连篇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可以激怒他。
挑起眉梢,她问了句:“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问!”男人的英颜闪过一丝不解。
一方面,她想不通为什么纸条上清楚明白写着要救春花,就让她一个人去找他。
另一方面,不管是沈若天还是于柏徽似乎都是有意冲黎子谦去的,包括那时候将她和春花关在小黑屋里也是想逼黎子谦现身,好不容易在于柏徽的地盘上黎子谦主动送上门,没有放走他的理由。
想了想,她的眼里多了丝考究:“黎子谦来找你,你为什么会放他走?这不像你的性格。”
冷不丁地被她逗笑:“我的性格?你说说看。”
他的嗓音温润,却隐隐窜动着灼灼的气息。
乔菀一下哽住了喉,要说于柏徽和沈若天两个人,给她的感觉是完全截然不同的。
如果把沈若天比作暗夜里的秃鹰,那于柏徽一定是穿梭在丛林里的雄狮。
他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无比硬朗的感觉,但偶尔又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没有防备的眼光。
事实上,这个问题,是于柏徽第二次问,比起上一次,这次他话里的玩味更重些。
乔菀皱着眉,深深叹了口气,暗自观察于柏徽神色的转变,话题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都这么有钱了,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吗?又有多少人因为没有钱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吗?
你什么都有,只要登高一呼,有争破头的女人想给你暖床,你一句话,还能轻而易举操纵别人的命运。这都不能满足你的虚荣心吗?要怎么样,你才能将你的心收得小一点,好好看看你已经拥有的一切吧。”
星光与海水交织出一波波的光点,无数细碎的点子就想这些男人身上的秘密一样多。
于柏徽凝了她好久,冷凝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下来,无奈得笑着摇头:“果然是思想单纯的女人。”他的笑容里有种浓厚的讽刺。
觉得是对的事,乔菀都要据理力争,素白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坚决:“不是我思想单纯,是你的心太大。将矛头频频对向黎子谦,你要是究竟是什么?肯定不是钱!是什么?”
他一愣,沉默了许久,眸底泛起了丝考量。半响后,才挑了挑眉问出一句:“他没告诉过你?”
她攥了攥手指摇头:“没有。”
男人的浓眉上扬幅度又大了些:“所以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和黎子谦的恩怨到底是什么?”
乔菀盘起手,狠狠白他一眼:“不知道。”
一记轻笑染在狭小的车内,渐渐放大:“看来他是没勇气告诉你。”
宛如晴天霹雳,当她听到于柏徽这句话的时候,乔菀心里有些不安,稍稍避开他直面而来的眼光,倔强地说了句:“没勇气?怎么可能?是还没来得及说而已。”
车载音乐播到了高潮的地方,她跟着这重变化也将心整个提起。因为于柏徽的眼光太过冰冷,像是刀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