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出去好一会儿之后,林涵才开口,“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瞧着那个红茗,甚是熟悉,一定是在哪见过。”苏染夏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刚刚绝对不是她敏感,那个红茗的眼神里,确实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她却没有抓住。
“到底在哪见过呢?”苏染夏皱紧了眉头,眼睛出神的看着墙壁。
林涵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想了一会儿,“主子想想,最近有没有见过生人。”
生人?苏染夏皱了皱眉头,“最近一直在家,没见过什么生人。”
“那主子还是别想了,一时也想不起来,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想起来了。”林涵征询的看着苏染夏。
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办法了,苏染夏脑袋都快想穿了,也没有想出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红茗。
“夙潆在这里还好吗?怎么没见她。”
提起来这个夙潆,林涵的不但眉头皱了起来,连五官都跟着皱起来了。
这真是一个顶顶难伺候的大爷,吃的喝的住的,样样必要精品中的精品,不是精品她也不给你甩脸子。
就那么冷清的看着你,淡淡的看着你,直看的你自己心里犯嘀咕,她再开口说自己对哪里哪里不满意。
偏偏这位大爷,不,大娘?算了,还是称呼大爷吧。
这位大爷,你跟她对话一句可以,两句也可以,三句就气的你直想吐血,偏她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好像自己说的是实情一样。
这也就罢了,好歹落和好儿吧?怎么伺候好她了,她还轻蔑的看你一眼,放佛你是多么愚蠢的人一样。
日日穿着男装,要么坐在大厅里喝酒,一喝酒必喝沉梦。
林涵也奇怪了,怎么她喝沉梦就不醉呢?就不睡呢?每次都喝的一桌子空酒罐,她还是精精神神的坐着。
恐怕再过个几日,识香阁的陈猛就被她一人喝光了。
苏染夏听了林涵的抱怨,不由自主咧着嘴笑了。
秋染在一边看着,也跟着笑了,这几天,小姐一直有心事,不管脸上笑不笑,都是一副忧愁的样子。
别人看不出来,她可是能看出来的,好歹也伺候了小姐这么多年了。
说句不好听的,小姐别说一个眼神了,即便是抛给自己半个眼神,自己也能心领神会。
“这里的沉梦喝完了,就换酒做招牌,断了酒也无妨,只是,不能短了她的酒。”苏染夏一脸的笑意。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不,今天就换酒吧,沉梦留给她一个人喝。”
苏染夏不觉得肉疼,林涵可觉得肉疼极了,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啊。
沉梦要是再识香阁卖,一瓶可值不少钱呢。
看出林涵的犹豫和不舍,苏染夏心里也没有不高兴,他不舍和犹豫,不都是为了自己。
“她身上有的东西,可是多少沉梦都换不来的,这份卖卖,咱们不亏。”
她都这么说了,林涵还能说什么呢。
苏染夏一脸向往的看向了窗外,她一直在想自己的选择,还有以后要走的路。
那必定是一条很多泥泞,并且满是陷阱的路,即便这条路走到头了。
她也会面临着再选一条路的情况。
事成之后,她该何去何从呢?安顿好定国候府的众人,她该怎么办呢?
嫁人?这辈子也行都不可能了。
直到这一刻,苏染夏心里才有个想法慢慢的成型了,她要做一个自由的人,像风一样。
想吹去哪里,就吹去哪里。
一人一马一酒壶,伴着晨光走在乡道里,踩着夕阳踏在远山上。
她也要穿着男装,像夙潆一样,一身的武功,却有不拘在俗世里,走过千山万水,看过人间喜怒。
春天她要去宁山,看那里的花海,夏天,她要去翠山,爬上高山看瀑布,秋天,她要去临海,站在海边看夕阳西下。
冬天,就回家看看,跟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喝酒。
对了,她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要再因为自己的女子身份而被束缚。
这样的生活,光是想想,就让她整颗心都快飞出来了,它在胸膛里砰砰砰砰的跳动。
她知道,它激动,它渴望,它叫嚣。
再等等,苏染夏闭上了眼睛,再等等,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会。
许是夙潆的行事作风,突然打开了苏染夏身上,某一处的开关。
那一天过后,苏染夏变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