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时候,也不敢贸然打搅到她。
只能和碧玺一起大眼瞪小眼儿的在陈云诺身侧坐下,看着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没有尾巴的碧玺盘在地上,山遥原本还有些怕它,见这小东西似乎甚有灵性,便也觉得聊胜于无,“你说她不会就这么把自己给折腾死了吧?”
他想起姐夫那张脸就头疼。
只是看到她额间的冷汗越来越多,心下跟着不安起来。
便又起身将暗室四周的灯盏全部搬了过来,围着陈云诺一圈放着,用灯芯点了火。
这一众的灯火通明,把那人笼罩在光圈里,看着还真是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没多久,便见陈云诺唇色都白了。
山遥坐不住,起身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汗,“阿姐,顾夫人……你可千万别有事,不然我们姐夫可要急死了。”
其实他现在也快急死了。
陈云诺这人,平时看起来比谁都鲜活,忽然一下变成这样,还真是把他吓得不轻。
整整三天,山遥都提心吊胆的。
一下子给她擦汗,一下给扇风,忙活的快散了架。
只见那人双眸紧闭着,外间轻叩声已经传来数次,看样子是天亮许久了。
“阿姐,你再不醒,我只能去找姐夫了啊……”
山遥声音都有些发颤,自己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四周一圈灯盏的烛火差不多都已经燃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去找姐夫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拔腿刚要转身,就看见陈云诺睁开了眼睛,“你说什么?”
这人嗓子都哑了,发出的声音低的不像话。
山遥却险些一个踉跄摔了,满是欣喜道:“你可算是醒了,那药经上写的什么玩意,用书中毒素在体内冲撞,用以刺激五感恢复……阿姐,你究竟怎么了?”
眼皮很重,她差点又睡过去。
被少年一嗓子给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去找姐夫了!”
声音有些刺耳,她耳边嗡嗡嗡的回响着。
陈云诺却松了一口气,微微笑起来。
可算是听见了。
“你还笑!”山遥很恼火,指指脚边的碧玺,“你养的小东西都差点一头撞死在你膝盖上!”
她撑着地要站起来,他又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原先的那些恼火,一下子好像又没了。
陈云诺伸手把碧玺捞起来,微白的唇轻启,“你轻些,不然我耳朵又要被你吼聋了。”
“我还没吼呢。”山遥说到一半,忽然怔了怔,“什么叫又聋了?”
她笑了笑,没说话。
他的面色瞬间有些黑,“姐夫知道吗?”
“不知道。”
“你……你真是……”
小山主骂人都要没词了。
陈云诺抬袖抹了一把额间的汗,又看山遥这模样,只怕是一晚上急的抓狂。
当下多体谅了他一些,“你昨晚要跟我说什么来着,现在可以说了。”
山遥没好气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好,我有话要说。”
陈云诺一点也不客气,“在这暗室的事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让无忧一辈子跟着你。”
“你!我……”
小山主气的张目结舌,最后甩下一句“谁爱说谁说去!”快步离去。
她倾身把翻到一半的药经放回书架里去,想了想,又从下面抽了基本盖住。
这才转身,启动了机关去了屋里。
天果然已经大亮,阳光洒满小轩窗。
好在顾夫人一向都起得迟,也没人来打扰她。
她打开窗,聆听鸟儿清脆的叫声,院子里压低了的脚步声,来来去去的。
震得她耳膜有些生疼,却不由得欣喜起来。
嘴角刚刚上扬,就听到院子的角落里站着花明,身形颇有些僵硬。
满园花草迎风起舞,也盖不住花明姑娘无奈的声音。
“真的不是因为你娘,虽然我听到她要让我给你做妾是很生气,不过……我是真的不喜欢你。”
“我从未想过用妾室来羞辱你,花明,能不能再多考虑一下。”
“我娘那边……我一定会好生解决的。”
便宜堂兄弟声音压低了许多,“你当初用性命救我,我便知道此生非你不可了。”
花明呆了一下,“当初,我不过顺手而已。若是要用自己的性命相换,是决定不可能的。”
“你何必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
陌傥升轻叹,“那个路转,甘愿在右相府窝着当个幕僚,你怎么可能瞧的上他那般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