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目光落在苏陶陶的身上,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也不至于太过于难看。
“谢谢太子殿下关心,殿下若是渴了也坐下饮一杯茶再走吧。”沈妙书心下松了一口气,目光却依旧不敢看太子的神色。
她自小就和将军府订了亲的,所以太子妃的人选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害怕自己稍微一个不妥当给家里带来灾祸,母亲时常教导宫里虽然是泼天的富贵,却也是无底的深渊,比不得宫外那些贵妇活得安稳自在,所以才给她说了将军府的亲事。
“不用了,本宫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刚才不过是看见这里有烟雾升腾而起一时好奇方才过来,如此便回去了。”太子一边说,一边转身欲走,苏零露刚准备跟上却被太子找了理由拦了下来,只好留在了苏陶陶他们之中。
等太子消失在视线之中,苏零露便得以的转身看着众人,说道:“太子殿下要我好生的和你们说说话,我便和你们一起坐坐吧。”
看着苏零露高傲的如同孔雀一般,几个人心里不免嗤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却在他们三个嫡女面前摆出这么十足的派头,也不去河边照照自己有几斤几两。
“姐姐快别,我们只带了三个人的糕点茶水,真是容不下您这一尊大佛,虽然太子殿下让您和我们说说话,如今我们也算是和你说了,现在您也该回去了!”苏陶陶冷笑了一声,也没了平日里假装的清静,一副真的“嫉妒”了的模样开口。
“你没听见太子殿下说吗?姐妹之间就应该多多亲近,昨晚太子可是和我说了好些的话……”苏零露原本还想再刺激一下苏陶陶,谁知却被苏陶陶给拦住了话头。
“姐姐昨夜还和太子说话?”她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一抹皎洁一闪而过。
“当然,太子还请我去他的帐篷小坐了一会儿!”苏零露脸色带着一抹绯红,似乎还对昨晚的事情念念不忘,想不打却被苏陶陶一盆冷水泼下来。
“既然姐姐要说道说道,那我也不得不以嫡女的身份提醒一下姐姐分寸,你我都是将军府的千金,虽然嫡庶有别可是父亲给你向皇上请了恩典你就应该珍惜,一个尚未订婚出阁的小姐随意出入男子的帐篷,姐姐怎么还有这个脸往我们几个面前说?难道忘了矜持二字是怎么写的不成?”
“你!”苏零露被苏陶陶说的脸色通红,想要理论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反而又让苏陶陶接了话头。
只听苏陶陶冷冷道:“姐姐若是不服大可以去父亲那里问问,若是我说的不对可以由父亲责罚!”
“我从小就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反而是妹妹忘了我是长姐了?”苏零露也是气急了,原本刺激苏陶陶不成反被奚落,哪里能眼瞎这口气。
“听苏大小姐说这话我可听不下去了,世人皆说女孩子要自重,不能随意与男子进出。虽然我们不能不算太拘谨,但这样终归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大小姐今日的言行倒是担得起这身份。”沈妙书一开口,苏陶陶也忍不住笑了,这丫头虽然比自己小了两岁,可是看起大是大非来却是极为通透的。
被沈妙书这一说,苏零露的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她是什么身份?庶女!沈妙书这话明显就是说她的出生低贱,刻意的羞辱她。可偏偏自己又不能拿这位沈妙书如何,瞪了一会儿苏陶陶和沈妙书只得气冲冲的走了。
眼看着苏零露走远了,苏小乔方才走了过来,一直存在的厉鬼跟在一旁,笑道:“原以为沈妹妹是个胆小怯懦的,刚才被太子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不到这会儿忽然就牙尖嘴利起来,倒是让我对你们姑嫂刮目相看!”
“苏姐姐刚才不帮忙也就算了,如今还拿我们玩笑,看我不收拾你!”沈妙书一时害羞,啐了一口苏小乔就追着打,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夜里,苏陶陶早早入眠,因为清水清泉被厉鬼打得重伤她帐篷里如今倒是清静,香玉睡在不远处的地铺上并不知道有厉鬼进了苏陶陶的帐篷飘在半空。
苏陶陶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看见了一处典型的江南园林,假山旁的莲池旁边一个身体细弱的女孩由娘亲抱着,哭得格外凄惨手不情愿的想要从老郎中的手里抽出来,却被母亲牢牢按住。
老郎中神情笃定,正在专心切脉,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看着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圆圆的脸颊灵动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看着小女孩,微微瘪了瘪嘴很是瞧不起那哭闹的小丫头。
女孩就是女孩,动不动就哭鼻子,现在只是切脉就哭得这般凄惨,若是爷爷拿了银针出来要施针,她岂不是要当场哭死?娇滴滴的模样,怪不得如此柔弱不堪,换做是他就是再难受也会忍着。
兴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被男孩不屑的目光看得有些好奇,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在郎中把手从她手腕放开的时候伸出手臂软糯的喊了一声“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