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离!”栾靳寒大呵一声,然后转着轮椅转身离开餐桌。
孟晚晴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看着蓝离追上他去,她还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掉落在地上的栗子糕。
心头的寒意一点点聚起来,孟晚晴将那盒打开的栗子糕拿到眼前。
“小珠。”
“奴婢在呢!”丫环已经跪了一地,小珠跪爬着到她脚边。
“我们回房去。”她扶起小珠,然后又弯腰将那块摔碎的栗子糕用手帕包起来。
小珠解的看着她,只小心的跟着她回了卧房。
孟晚晴从那盒栗子糕中又取了一块放在桌上,小珠拿来筷子。
“二小姐,是要现在吃么?”
“不,我不吃。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可以进来。”
小珠关上门出去,孟晚晴用筷子将栗子糕弄碎,取一小块放在茶杯中。
清水一点点将糕点化开,她仔细的看着,然后又拿出自己放在枕头下的一个小布包。
那里面装着她自己做的一些简单的小工具,还有急用的药丸。
折腾了半天,她终于弄清楚了栗子糕里面放的是什么样的剧毒了。
手中的筷子滑落,孟晚晴看着眼前颜色一点点变化的栗子糕,心头的恶寒不断上升。
怪不得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什么最毒妇人心,最毒的当是争夺皇位之人的狠心。
这一夜孟晚晴反反复复的在做一个梦,梦里面栾靳玥对她温声浅笑,转眼却又是凶狠残噬。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盒栗子糕是栾靳玥亲自点给她的。
还记得他当时笑容温和的说。“二哥从小便喜欢吃,你带一盒回去给二哥,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糕点从他手上交过来,再没有经过第二个的手。
蓝离是不会下毒害自己的主子,他也没那个时间。
而自家店里的店员如果没有主子的授意是不敢妄加行动的,除了栾靳玥,她现在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怀疑的人。
……
栾靳寒坐在书房半夜,他孤寂的背影被烛光拉长。
真是可笑,他居然会想到亲手去喂那蠢女人吃东西。
更可笑的是,她竟敢当众拒绝,给他难看。
就在他百般想不通的时候,暗影从窗前闪过。
“有事便进来说。”这都已经第五次了,他烦不烦。
暗影被蓝离推进门内,一脸为难的跪在他面前。
“王爷,小的真不是有心要烦您,实在是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栾靳寒冷声看他,不是有心至于在他窗前一直晃么。
“小的跟到王妃窗外,不小心看到王妃她……她在试毒。”
“你说什么?”栾靳寒握紧轮椅的把手,冷眸看他。
“王妃将那盒栗子糕拿回房中,悄悄试毒。”暗影抹了把汗,偷看王妃的闺房是会被主子打死的。可是蓝离说了,如果不搞清楚王妃在做什么,王爷心中的郁结就消不了。
“那糕点有毒?”栾靳寒好像有点明白孟晚晴的举动是为什么了。
“是,王妃方才已经试出了掺在糕点里的毒物。看样子,心情很低落。”早在暗影之前蓝离就把他们遇到栾靳玥的事情给说了说,而且还一再解释,孟晚晴不是那种侍宠而娇的人,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当众翻脸的。
暗影又把孟晚晴的一举一动如实汇报了,栾靳寒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那个女人了。
她明明可以当时就做出解释的,却一声不吭的回房间自己找答案。
她在想什么,难道就不怕他一气之下将她再扔地牢去。
说到地牢,栾靳寒竟对当时的行为生出一丝烦闷来。
她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一定是恨极了自己当时那样对她的。
“本王去看看她,你把守在门口的那小丫头给解决了。”
“是,王爷。”
栾靳寒趁着夜色来到孟晚晴的房间,扫了眼干净的桌面,她果然已经处理掉那些毒物了。
床上的孟晚晴睡的不是很安稳,她额头冒出了细蜜的汗珠,嘴里呓语着。
“不要,不要……”
栾靳寒靠近,听她喃喃的说着,心头突然被人攥紧了一样。
“栾靳玥,不要当坏人。”
下一句话,他便如坠冰窟一样。
她这是在为栾靳玥而难过?难过她猜到下毒的是栾靳玥?
呵!蠢女人就是蠢。
如果她知道下毒的并不是栾靳玥,而是她自己的夫君,她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心肝俱碎的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