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甲、乙、丙三营即刻集结,准备出击!”
见得华军攻势很猛,正自在山顶堡垒处观战的南梁军九宫山守将李万华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一股子不详的预感当即便打心底里狂涌了起来,但见其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之后,方才一挥手,冷声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口令声大作间,三个营的南梁军将士已在城门后头集结了起来,做好了开城出击之准备。
山腰两端的攻城战打得实在是太惨烈了些,饶是华军将士悍不惧死地沿着云梯抢登,可在守军的地利优势面前,根本无法冲上城头,反倒是不断有士兵哀嚎着滚下山去,这才开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而已,后继无力的张、高二将不得不将弓箭手都调了上来,充当抢登的肉盾,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掩护华军重炮的到位。
“第二梯队,上!”
华军的重炮虽安装有炮架,还有四个轮子,奈何山坡并不平坦,更兼灌木处处,根本无法推炮上山,只能靠人力抬着走,如此一来,速度自是怎么也快不起来,一见及此,陈明振不得不将第二梯队的攻城部队派上了山,以保证攻城的持续性。
“快,顶住大炮,开火,给我轰开城门!”
在华军第二梯队冲上山腰后不久,厉明终于率第一组士兵抬着一门重炮赶到了离城门不足三十步的距离上,只是因着坡陡,大炮根本无法完全稳住,为此,厉明不得不下令帮忙抬炮的步兵们用身体死死顶住轮子,而炮手们则是手脚麻利地引燃了炮膛上的引线,但听一阵滋滋声大作间,引绳很快便燃进了大炮的后膛之中。
“轰!”
一声惊天巨响中,一枚硕大的实心弹便已从炮口处飞出,急速地射向了堡垒的大门,巨大的冲击力猛然便将厚实的城门炸出了个大窟窿,在城门后用身体堵门的南梁军将士当即便被炸得个鬼哭狼嚎不已,而巨大的反震力也令顶住炮车轮子的华军步兵们七歪八斜地倒了一地,若不是炮手们眼疾手快地齐齐护持了一把,只怕整架炮车都会就此滑下了山去。
“稳住了,再来!”
这一见城门虽被炸出了个大窟窿,可到底不曾彻底垮塌下去,厉明自是颇为的不爽,紧着便嘶吼了一嗓子。
“混蛋,弓箭手,快,集中射击,给本将干掉那伙贼军!”
就在华军炮手们忙着装填炮弹之际,南梁军守将赵开明终于从昏眩状态中醒过了神来,这一见华军炮手们又在装弹,登时便急红了眼,气急败坏地便咆哮了起来。
“嗖、嗖、嗖……”
随着赵开明一声令下,百余名南梁军弓箭手们立马闻令而动,冲着厉明等人所在处便是一通子乱箭招呼了过去,当场便射杀了十数名围在大炮边上的华军士兵,好在死伤的都是原先帮着抬炮以及掩护的士兵,至于五名炮兵么,只有两名装填手中箭受了伤。
“混蛋,立盾掩护!”
大炮的装填需要时间,此际炮弹才刚装入后膛,而发射药包还没来得及填上,至于瞄准更是没谱之事,至少还需要一分半钟的时间,才能完成发射,而这么段时间完全足够南梁军弓箭手们将大炮旁的所有人等全都射成刺猬了,一见及此,厉明可就真急了,赶忙厉声便嘶吼了起来。
“弓箭手,压制城头,给我射!”
张魁之所以如此狠心地拿人命来填城,就是指望己方的火炮能轰开堡垒的城门,正因为此,哪怕攻城战打得正酣,他的注意力也始终分出了一半在关注着炮兵们的行动,待得见城头弓箭手们将目标转向了炮兵阵地,张魁也自急得不行,奈何他眼下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命令手下弓箭手拼命朝着城头放箭而已,而这,因着角度问题,显然是无法达成阻挡城头弓箭手之任务的。
光靠掩护炮兵的那么二十名不到的盾刀手,显然是无法保证华军炮手们之安全的,好在不远处正自准备加入抢城系列的一队盾刀手发现了情形不对,及时赶来增援,百余面大盾将炮位完全遮挡了起来,这才算是为炮手们的装填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给我瞄准了,开火!”
一装填完毕,厉明紧着屏退了前方挡道的华军盾刀手们,冲着炮手便嘶吼了一嗓子。
“轰!”
三十步之距,对于重炮来说,实在是短得不能再短了,瞄准起来自是容易得很,只见华军炮手们只略略调整了下炮口的朝向,便即飞速地引燃了引线,旋即便听一声巨响中,硕大的实心弹便已高速射向了已然破了一个大洞的城门,只这么一炮,便将城门轰垮了半边。
“跟我来,从城门处冲进去,杀啊!”
堡垒的大门一垮塌,拥挤在大炮附近的华军将士们顿时便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一闻及此,张魁自是不敢稍有迁延,一声咆哮之下,率部转而冲向了城门处,几把大斧一通子乱劈之下,残破的城门彻底成了碎片,大批的华军将士呼啸着便往城门洞里冲,与此同时,守城的南梁军将士们也自疯狂地从内里向外冲,两军很快便在狭窄的城门洞里展开了一场血腥无比的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