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明四年四月二十一日,经五日之准备,华军终于准备开始强渡平水了,辰时正牌,太阳方才刚从地平线上探出个头来,华军大营中便已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旋即便见两扇营门洞开间,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华军将士排着整齐的队伍从营中迤逦而出,很快便赶到了三里开外的平水河畔,拉开了抢渡之架势。
“报,禀陛下,贼军大举出营,正在向河边运动,应是准备强渡平水。”
华军这等浩大的声势一出,立马便被河对岸游曳往来的大梁军哨探看了个正着,自有一名游骑紧着便奔回了大营,将敌情禀报到了梁师都处。
“来得好,擂鼓聚将!”
经多日之准备,梁师都已然聚兵七万三千余,又得了颉利可汗定会派军来援之准信,底气可谓是十足得很,丝毫无惧与华军决一死战。
“咚、咚咚……”
随着梁师都一声令下,中军大帐外一字排开的十数面大鼓顿时便隆隆暴响了起来,各军将领闻之,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纷纷从四面八方向中军大帐汇集了过去。
“末将等叩见陛下!”
梁师都手下本有三名绝世勇将,其中第一勇将辛獠儿已死在了罗士信的枪下,如今只余李正宝、冯端二人,并列为军中诸将之首,这一赶到了中军大帐,紧着便并行上前,各领十数名大将冲着梁师都行礼不迭。
“免了,贼军已大举来犯,军情紧急,索周,尔即刻率一万步军沿河布防,阻敌渡河,李正宝率五千精骑为接应,敌若是真过了河,即刻以精骑袭之,其余各部随朕营中待命!”
华军渡河在即,梁师都自是不敢稍有轻忽,于叫免之余,紧着便连下了数道命令,旋即便听诸将们轰然应诺间,索、李二将便已匆匆退出了中军大帐,自去调集了手下将士,呼啸着便往河岸边赶了去。
两军排兵布阵的速度都很快,巳时不到,两军便已隔河展开了对峙之格局,华军数十辆野战弩车以及两百余架重、中型投石机沿河岸一字排开,而炮兵阵地则部署在了后方的一处小高坡上,反观大梁军一方,则是将二十余辆野战弩车以及百多架投石机全都部署在了离河岸近七十步的位置上,显然是不打算跟华军的远程部队硬撼,瞄着的是华军的渡河部队,铁了心是要玩上一手半渡而击的把戏。
“传令下去:着炮兵全力轰击敌远程部队,务必确保摧毁敌弩车及投石机!”
若是往昔,华军还真就奈何不了拖后部署的敌远程部队,要想摧毁那些弩车、投石机,只能靠将士们用生命去填,可眼下么,有了火炮这等利器,徐世勣又哪会在意大梁军远程部队的拖后部署,但听其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挥手间便已下达了攻击之令。
“各炮位注意了,目标:敌远程部队,实心弹试射,开火!”
这一接到了徐世勣的将令,厉明登时便激动得满脸通红,可着劲地狠喘了几大口的粗气,这才算是强行平抑住了初次上阵的紧张感,而后将手中的小红旗高高扬起,运足了中气地下达了开火之命令。
“轰、轰、轰……”
随着厉明一声令下,九门一字排开的各型火炮几乎同时开始了轰鸣,巨大的声响一起,顿时便令两军将士都不免为之一慌,无数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炮声响起处,只有少数人发现了正自高速飞过河去的那几枚炮弹。
“各炮调整射程,上实心弹,接着试射!”
九门火炮同时开火之下,声势可谓是浩大已极,可惜命中率实在不高,除了一枚勉强擦着了一架大梁军的投石机之外,其余八门不是近了便是远了,砸在沙地上,倒是溅起了无数的沙粒,却根本不曾伤到大梁军官兵,这等结果一出,两军阵中都响起了一阵乱议的嗡嗡声,弄得厉明脸面都有些挂不住了,可也没辙,只能是紧着又下达了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