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敌骑而已,苏定方自是不放在眼中,哪怕他手下近四千骑中真正的骑兵不过只有一半而已,剩下的都是骑乘步兵,纵使如此,苏定方也有着一战破敌之信心,问题是他却不敢担保能全歼敌军,更不敢保证在破敌之余还能保住大多数被俘百姓之性命,正因为此,思索了片刻之后,苏定方依旧没敢下个决断,转而将问题丢给了策马立在身旁的孙盛。
“问题不大,只是敌军若是大举来攻,末将手下兵少,恐不足为用。”
南口关城并未与长城相连,仅仅只是横断了军都碍口而已,屯驻的兵马也不算太多,不过一千五百罢了,尽管是华军特战营的四倍有余,可孙盛却浑然不在意,毫不迟疑地便给出了答案。
“那便好,孙将军且率部绕道而行,先去袭取了南口,再过一个半时辰,苏某将率部从此处发起攻击,先吃掉这股薛延陀狗贼,待得救出了父老乡亲之后,再去与将军所部会师。”
从此处到南口只有三十余里之距,苏定方自不免会担心己方在攻南口时会被这股骑军从后袭击,不解除了这么个隐患,他自是不敢将全军投入攻城战中,而若是此际发起攻击么,一来难以确保全歼,二来也是担心百姓伤亡过巨,权衡之下,苏定方也就只能采取分兵之策了的。
“末将遵命!”
爱护百姓乃是帝国一向的传统,从齐郡军时代起便一直如是,孙盛乃是军中老人了,对此传统早就习以为常了的,这一听苏定方打算先救出被俘之百姓,自不会有甚异议,紧着应了一声,率部便往西北方向疾驰了去……
军都山隘口北宽而南窄,故而北面关城可以同秦长城相连,整个关城延绵十数里,而南口虽是横断了整个隘口,却也不过只有三里半左右罢了,无论城防设施还是生活设施,都无法跟北关相提并论,然则城墙的高大坚固却丝毫不逊北关——通体由青石砌成的城墙高达八丈有余,宽三丈,城门楼更是足有四层、宽达近三十丈,每层皆有半身护栏以及可供弓箭手藏身的竖盾,皆可陈兵两百之数,论及险要,其实并不比北关差到哪去,要想正面强攻,不死上万余兵马,根本无法拿下,或许正是因为据险而守之心理,薛延陀守军的戒备其实并不森严,尤其是下半夜时分,城上的岗哨大多都已是昏昏欲睡了,至于原本应在关城上来回巡视的两支巡哨小队不知从何时起,就只剩下一支还在关城上拖沓地来回巡逻着。
“上!”
对于薛延陀军这等松懈之戒备,孙盛自是无任欢迎得很,也自不会有甚客气可言,匆匆在关城下哨探了一番,确定薛延陀军并无埋伏之后,孙盛毫不犹豫地便下达了出击之令,旋即便见两小队身着夜行衣靠的华军特战营将士猫腰而行,借助着暗夜的掩护,很快便冲到了关城的两侧。
“啪嗒、啪嗒……”
几名特战营士兵进抵城下之后,也自不曾有丝毫的犹豫,齐齐扬手抛出了飞爪,只听几声轻响过后,飞爪已牢牢地扣在了城碟上,旋即便见众华军将士们手脚并用地攀绳而上,不多会,便已轻手轻脚地翻过了城碟,落在了城头之上。
“敌袭、敌袭……”
薛延陀军的守御虽是松懈无比,可毕竟还是有一支巡哨队伍在关城上巡逻的,尽管脚步拖沓得很,可随着时间的持续,也自不难发现华军特战营的行踪,随着一阵惶恐的惊呼声响起,整个关城上下顿时便乱成了一团,而此时兵分两路的近四百名华军特战营将士已基本攀上了城头。
“上,杀光贼子!”
见得行迹已然暴露,孙盛自是不会有甚含糊,一声怒吼之下,率部便向那些个乱成了一团的薛延陀巡哨们冲杀了过去,与此同时,从另一侧攀上了城头的特战营将士们也发起了狂猛的冲锋。
城头上的守军本来就不多,加之薛延陀军从上到下都不擅步战,尽管勇悍异常,可遇到了个人战力强大无比的华军特战营官兵,根本就不是对手,双方仅仅只一交手而已,薛延陀军的轮值哨兵们便被冲得个七零八落,死伤惨重之余,残存的士兵全都被吓坏了,哪敢再战,全都狂呼乱嚷地沿着城门楼旁的梯道逃进了关城之中,而此时,被从酣睡中惊醒过来的千余薛延陀将士根本摸不着头脑,也无力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哪怕兵力不少,也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根本挡不住华军特战营将士们的狂暴突击,一阵血腥的狠杀下来,除了六百余见机得快的守军将士策马从关后逃进了峡谷之外,余者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