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机,给老子打掉敌弓箭手!”
有了弓箭手方阵的强力支持,先前受挫的幽州军立马又鼓勇而上,趁着城头的守军被压制住的空档,飞速地又将云梯扬了起来,再度向城头靠了过去,一见及此,陈明振也自不敢怠慢了去,紧着便下了道将令。
“嘭、嘭、嘭……”
华军的投石机阵地都布置在了城墙后头,虽因着地形所限,基本都是盲射,可毕竟是早就表好射击诸元的,又有着城头了望哨的指挥,覆盖攻击的效果并不算差,只两轮轰击而已,便砸得幽州军的弓箭手方阵一派大乱,不得不仓皇地败退到了后头,以躲避华军投石机部队的轰击。
“檑木滚石,给我砸!”
幽州军的弓箭手方阵虽是被华军投石机部队的偷袭给打得大败亏输,可幽州军步兵却是趁机竖起了十数架云梯,大批的士兵依次攀附而上,试图一鼓作气地冲上城头,这等情形一出,陈明振也自不敢稍有大意,紧着便下了道针锋相对的命令。
“传令下去;弓箭手冲抵城下,分散掩护!”
尽管幽州军拼死攀登,可架不住城头上檑木滚石纷乱而下,死伤了近五百人,却依旧无法登上城头,负责指挥作战的那名幽州军偏将急得眼冒金星不已,不得已,只得严令已被打散的弓箭手分散到城下助阵。
在攻城战中,攻城部队的弓箭手不能形成集团优势,那就根本无法发挥出太大的作用,毫无疑问,那名幽州军偏将的命令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虽是给守城将士造成了些麻烦与伤亡,却并不能达成掩护之效果,不出意外,近一个时辰过后,随着伤亡的剧增,幽州军的第一拨冲城部队士气彻底崩溃了去,丢下了满地的尸体,就这么狼狈万分地败退了回去。
“传令下去,将首攻之将斩首示众,第二拨接着上,首先上城者,官升三级,赏钱五百贯,迁延不进者,皆斩!”
眼瞅着第一拨攻势居然连城头都不曾冲上去过,罗艺的脸色登时便黑得有若锅底一般,大怒之下,不单下令将首攻之将斩首示众,更是为第二拨攻城部队开出了个极高的赏格。
攻,接着再攻,发了狠的罗艺根本不考虑战损,只管不断地向城下投送兵力,甚至不惜误伤己方攻城部队,严令投石机、弩车部队抵近开火,在这等疯狂的攻势下,还真就几次冲上了城头,可惜每一回都是还来不及稳固突破口,便被华军一个凶悍的反扑彻底打下了城头,战至申时,幽州军已在三面城墙下填进去了近四千将士的性命,却依旧无法撼动城头的守军。
“敢死营,给我上!”
屡攻不克之下,罗艺彻底暴怒了,一狠心,将手中最为凶悍的一支部队投入了进攻,不仅如此,还亲自上阵擂鼓助威,摆出了定要毕其功于一役之架势。
“咚、咚咚……”
激昂的鼓点声中,幽州军中军处,一支光着膀子系着白发带的部队排着整齐的队形,扛着云梯,不徐不速地向前挺进,虽无甚口号与嘶吼,可一股子血煞之气却是勃然而起了,令人望而生畏。
“快,传令下去,将飞火雷抬上城来!”
陈明振乃是打老了仗之人,只一看那支光膀子的部队之气势,便知来者不善,自是不敢再有所保留,紧着便下令将底牌调了出来——乐寿作为辎重转运中心,飞火雷这等攻防利器自然是不缺的,实际上,城中仓库里储存的飞火雷足够支撑华军打上几场大战的,早先之所以一直不用,不是舍不得,而是担心吓跑了幽州军,而今既是到了今日最关键的一战,陈明振也就不敢再藏着掖着了。
“嘭、嘭、嘭……”
幽州军此番可是天黑前的最后一搏了,攻击起来的疯狂劲自是不消说的狠,两百余架投石机以及三十余辆弩车不惜代价地抵近轰击着,一轮接着一轮,根本没见个消停的时候,直轰得城头烟尘滚滚大起,借着这等气势,又一拨为数三千的弓箭手冲抵了离城五十余步之处,摆开阵型,随时准备覆盖城头守军,而此时,那支光膀子的敢死营将士还在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突击,突击!”
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八十步,始终缓步前行的敢死营将士终于行到了离城七十步不到的距离上,但听为首的一名络腮胡大汉扬手高呼了一嗓子,两千敢死营将士猛然便冲了起来,呐喊声如雷般震响中,众将士有若猛兽下山般便沿着简易浮桥冲过了护城河,脚跟都不曾站稳呢,二十余架云梯便已借着冲劲高高扬起,重重地向城碟处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