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便好,为确保此行顺利,朕便将浑干所部七千精骑并三千弓骑皆交给爱卿统辖,沿途所过之处,有敢顽抗者,皆给朕荡平了去!”
南线部队虽也算得上训练有素,可毕竟相对于华军主力来说,还是稍弱了些,尤其是骑军方面更显单薄,对此,张君武自是心中有数得很,这便慷慨地将一万精锐骑军划拨给了徐世勣。
“诺!”
徐世勣原本就对横扫河南诸郡信心十足,这一再有了浑干所部骑军的帮衬,自不以为此行会出甚岔子,然则他却并未再说甚豪言壮语,仅仅只是恭谨地应了一声,内里满是自信之意味……
“诸位爱卿,朕刚得知线报,王世充已于渑池战败,其军主力折损殆尽,如今张家小儿已从两面合围了洛阳城,王世充急派其司徒段达并三子王玄琼前来向朕求援,卿等且看此事当何如之为宜?”
乐寿金城宫的御书房中,身形已然有些发福的窦建德面带愁容地端坐在文案后头,先是环视了下左右的心腹重臣们,而后便即开门见山地道出了今日议事之主题。
“陛下明鉴,张家小儿虎狼也,去岁灭了李唐,今春又再度攻伐郑国,若不遏制其狼子野心,明年此时恐便轮到我大夏了,唇寒齿亡啊,实不可不防哉。”
窦建德话音方才刚落,中书舍人刘斌便已昂然从旁闪出,语调铿锵地表述了一番。
“嗯,朕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华朝兵强马壮,又多骁勇骑兵,朕虽有心为之,却又恐战不利,当何如之?”
窦建德虽没读太多的书,但却绝非肤浅之辈,唇寒齿亡的典故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道理归道理,他却并无甚信心去跟强大的华军相抗衡,再说了,天晓得王世充在华军强大的兵锋面前能支持多久,万一要是己方援军都尚未赶到,洛阳便已告破,那大夏岂不是平白送上门去让华军痛揍么?当然了,这等明显有损自家士气的话语,窦建德自是不会明着说出,仅仅只是含糊了一下了事。
“陛下所虑甚是,微臣曾与张家小儿交手数回,其军实锐,其人又诡诈多谋,实非易与之辈,窃以为不若谨守疆界,待敌来犯之际,依诸多城池逐次抵抗,以疲敌军,最后再以精兵破敌,如此,当可保得我大夏无虞也。”
很显然,顾忌到华军之强大者不独窦建德一人,这不,他方才刚将心中的忧虑略略道出,便见刘黑闼已紧着站出来附和了一把。
刘黑闼乃是窦建德的总角之交,早年曾在瓦岗军中厮混,虽骁勇善战,可惜官运明显不行,在瓦岗军中并未混出多大的名堂,直到李密战败之际,也不过只是一骑将而已,是时,王世充得知刘黑闼武勇过人,想引为己用,然则刘黑闼却认定王世充不是明主,假装答应,可很快便寻了个空档,率部逃去了河北,投奔窦建德,被封为汉东郡公,位列将军。
“唔……”
窦建德素知刘黑闼的本事,这一听其也畏惧华军的强大,心中的忧虑自不免便更深了几分,只是一想到王世充若被灭,华军便可从山西、河南两面出兵夹攻大夏,是时,只怕所谓的逐次抵抗不过只是个笑话而已,偏偏这话他又不好明说,只能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支吾了事。
“陛下,微臣以为刘将军此言差矣,我大夏之地远不及山西险峻,兵锋较之李唐也有所不及,以李唐之强,也不过月余便灭亡无地,遑论我大夏哉,今若不救郑国,来年何人可救我大夏?”
见得窦建德似乎对刘黑闼之言有所心动,国子监祭酒凌敬可就看不下去了,紧着便从旁站了出来,高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唔,凌爱卿所言颇是有理,只是此战……”
一听凌敬提到了李唐的覆灭,窦建德可就有些稳不住神了,要知道去岁他可是在黎阳仓跟李家军狠狠打过几场大战的,结果么,根本就没能从李家军手上占到丝毫的便宜,之所以最后能占得黎阳仓这个天下第二大粮仓,只不过是李家军为回援太原而主动放弃的,很显然,大夏军队的战斗力较之李唐其实还是要差上一些的,兵力总数也同样要差上一些,毫无疑问,若是遭到华军两面夹攻的话,大夏根本无法抵挡得住,在这等情形下,唯有保住郑国,让王世充在河南顶住华军,大夏方才能得安稳,一念及此,窦建德出兵的心思立马便大起了,只是顾忌到华军的强悍,他又不免头大了起来。
“……”
一听到要去跟华军死磕,范愿、董康买等大夏所谓的名将全都哑然了,没旁的,大夏可是一向以突厥属国自居,结连突厥以为靠山,可华军去岁却是打得突厥二十余万大军狼奔豕突,甚至连处罗可汗险些都成了华军的俘虏,大夏诸将们就没谁敢言自己所部也能办得到的,在这等情形下,自是谁都不肯站出来当急先锋,偌大的御书房里自也就这么死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