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文士弘将令一下,水寨中号角声、口令声便即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很快,在水寨大门打开的同时,一队队弓箭手冲上了寨墙,纷纷张弓搭箭,做好了防御之准备。
“放箭!”
一里的水程虽不算短,可在顺流而下的楼船而论,却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就在南梁水师的弓箭手刚刚就位之际,赵戈所部的六艘楼船已高速冲到了离水寨不远处,而此时,南梁水师的百余艘战船才刚刚驶到水寨的门前,最前锋的一艘战船都还来不及冲出寨门,一见及此,负责守御的南梁水师将领自是不敢大意了去,紧着便下了道将令。
“嗖、嗖、嗖……”
将令既下,众弓箭手们立马纷纷松开了扣在弦上的手指,刹那间千余支雕羽箭便有若暴雨般向华军水师楼船射了过去,声势倒是浩大得很,可惜因着仓促集结之故,根本来不及准备火箭,所射出的雕羽箭虽密集,却难奈何得了躲在船舷背后的华军水手们,体型不小的楼船更是不曾因此而减速,依旧高速向水寨大门冲将过去。
“各楼船靠上去,火油柜准备,点火,给我烧!”
随着华军楼船的靠近,南梁水师的增援部队之先锋总算是冲出了寨门,一名名南梁军士兵纷纷举刀横枪,准备跟华军水师来上一场短兵相接的血战,然则赵戈根本没这个打算,但听其一声令下,六艘楼船上的华军水手们立马闻令而动,只听“呼呼”声大作间,靠着水寨一面的二十四支火油柜几乎同时点火推出,刹那间,二十四道火龙喷薄而出,将刚冲过来准备打接舷战的南梁水师战船烧得个大火冲天,不少被大火点着了的南梁军士兵惨嚎着跳进了河中。
“冲进去,烧,给我烧!”
趁着南梁水师舰队大乱的当口,华军水师一边喷着火龙,一边径直往水寨里冲,很快,随着另一侧的火油柜也被引燃,六艘华军战船就有若六条火龙般在南梁水师大批战船中横冲直撞着,所过处,南梁水师战船无一不被引燃,大火飞速地蔓延了开去,不多会,偌大的南梁水师大营里已是火势冲天,可怜原本在船上待命的南梁水师官兵逃无可逃之下,只能是拼命地往河里跳,到了末了,就连文士弘的旗舰也被大火所引燃,整个水寨已是彻底没得救了。
“撤,快撤!”
火势虽是华军水师引燃的,可大火却是无情的,并不会因此而给华军楼船丝毫的优待,一番狂冲下来,华军楼船同样也有两艘不幸被大火引燃,很快便烧成了只火炬,一见情形不妙,赵戈自是不敢再在这火海里多呆,拼命地掉头转向,总算是及时地撤出了水寨,但却并未就此撤走,而是又跑去浮桥处乱烧了一通,将南梁军搭建起来的五座浮桥一一摧毁,而后方才顺河直下,一路冲向了双沟口,与此同时,早先跟南梁军第二巡逻分舰队死缠烂打的华军中小战船也都纷纷按预定作战部署向下游撤退,只是战到此处,原本的十八艘战船就只有十艘幸免,余者皆被南梁军所击沉。
“完了,完了啊……”
文士弘命大,尽管旗舰也被引燃,然则其本人倒是在亲卫的拼死救助下,幸运地逃上了岸,只是待得惊魂稍定,这才发现自家水寨早已成了一片火海,整个人顿时便软瘫倒在了地上……
“呜,呜呜,呜呜……”
天终于亮了,文士弘丧魂失魄地站在岸边,欲哭无泪地望着水寨焦黑的残骸,正自愁苦着不知该如何向萧铣报丧呢,冷不丁西北方向上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待得其惊疑不定地循声望了过去,赫然发现远处烟尘滚滚大起中,一彪骑军正有若旋风般直冲而来,当先一面铁血大旗上赫然绣着个硕大的“文”字。
“唉……完了,完了……”
一见到华军骑军高速杀来,岸上那些侥幸逃生的南梁军将士们全都就此乱成了一团,四下里乱逃乱蹿着,就跟无头苍蝇一般,唯有文士弘却是根本没动,整个人有若呆傻了一般木然而立着。
“突击,不降者死!”
完了是肯定完了,如今的南梁水师侥幸逃生者虽有不少,可绝大多数将士都空着手,更有不少连衣服都没穿,别说抵挡了,便是逃都没处逃了去,对此,率五千骑兵赶来的文仲明自是不会有甚怜悯之心,一声令下,率部便冲进了乱军之中,直杀得南梁军将士们鬼哭狼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