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偷偷从眼底瞄了一眼,果真是与顾轻涯他们身上白底带蓝的衣袍很是相似,只是还在衣襟和袖口上以金线绣制了一些流云的式样,要比他们身上的华丽许多,倒是符合他家主的身份。
至于五官嘛,因为板着脸的缘故,闻歌倒是没觉得与云懋有多像,倒是云珏更像他一些。不!云珏简直是与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区别只在于,云珏是稳重沉敛的有为青年,而这一位,却是多了两撇美髯的美大叔罢了。
正瞄得开心,一双眼又朝她扫来,又被逮个正着,不过,这回,闻歌虽然心头震颤,倒早就有了准备,当下,便是朝着人甜甜一笑。本来嘛,见家长,总要留个好印象的。
好在,闻歌知道,出发之前,云珏已经用符鸟给这位云家家主传过讯了,他这会儿没有拆穿她的身份,应该是暂且对她没有恶感吧?
“云兄,年轻人嘛,总是性子还有些浮躁,多多磨练也就好了。你看看云珏,五年前不也与他们差不了多少?如今却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坐在云萧然旁边的,是个一身银袍,白须垂颚,看上去很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闻歌瞧他坐于首座,他的身份便也不难猜了。
郇山掌门,虚阳子。
除了这两人,其他几个椅子上都坐了人,只怕不是郇山的各院长老,就是其他门派的掌门人了。
而虚阳子开口打了圆场,云萧然自然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便是顺势改了口,不再训诫几个弟子。
那虚阳子便又是笑道,“你们师父也是担心你们。毕竟,如今的大陆已经比不得从前安宁了,我们几大门派的青年才俊又是岩目山的眼中钉,联络不上你们,作为师长,怎能不急?所以,你们要理解你们师父。不过,眼下,你们都平安无事地到了,这便好了。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允儿,你带你沧溟的几位师兄弟妹,先去安置吧!养足了精神,等到后日,玄墓与空山两派一到,就该忙起来了。”
这虚阳子比起面色肃冷的云萧然来说,要显得和蔼可亲了许多,对着顾轻涯几人,也是慈眉善目,温言婉语,倒果真像透了一个爱护晚辈的师长。
“既然如此,便有劳萧贤侄了。”云萧然朝着那位“萧师兄”一抬手,云珏师兄弟三人并闻歌亦是连忙朝着他拱手,他连忙回礼,连称不敢,然后,几人这才又辞别了殿内诸位长辈,随在那位萧师兄,也就是虚阳子座下首徒,萧允身后,出了指星楼,一路西行而去。
“这规矩真多。”闻歌出了殿门,便小心地嘀咕了一声,这左也行礼,右也行礼的,因为有早前顾轻涯嘱托的谨言慎行,所以,她一直低调行事,这脖子一直垂着,不敢到处乱看,这会儿都有些疼了。
顾轻涯在旁人瞧不见地时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等到了暂居之处,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闻歌也不过随口一声,倒没有多少抱怨的意思在里头,听顾轻涯这么忙不迭地就安抚起来,她心头倒是受用得很,不过轻颦的眉心,瞬间便是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