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们现在怎么办?”曲未浓今天第二次问出这句话,只是,这一回,脸色要比刚才在院子外问叶空蝉时,不知难看上了多少倍。
众人皆是沉默。
叶空蝉垂着头,半晌不语。
而闻歌,却是没有犹豫地就看向了顾轻涯。
“早晚都要面对的,择日倒不如撞日。”顾轻涯的语调一贯的平静从容,却是语出惊人。
至少是惊得叶空蝉、曲未浓皆是骤然转眸望向他,眼中尽皆是藏也藏不住的惊骇与疑虑,就连闻歌也是看着他,挑了挑眉。
他却是神色不变,反而冲着叶空蝉微微勾起唇角,“你说呢?叶兄?”
厚重暗黑的阴云就停在了小院门口,虎符荡起的漩涡之中,韩铮从那张牙舞爪,恨不得马上就要扑过来,将他们撕碎,吞吃入腹的怨鬼之中走出,眉心轻颦,血红的双目中有惊疑。
不是头一回打照面,却是这几个人,头一回没有张皇而逃,反倒是就站定在院中,虽然背抵着背,摆出了一种警戒之态,这显然却是在等他,这不得不让韩铮惊疑。
“几位造访松陵原,到底所为何来?今日……如何却不逃了?”韩铮沉声问道。
“韩都尉没有一来就挥刀来砍,倒也是难得。”顾轻涯勾唇轻应。
“听上去,阁下好像很是遗憾?”韩铮也淡挑起一道眉,语带嘲弄。
“韩都尉说笑了,怎么会遗憾?能这样好好说说话,将误会解开,再好没有了。”顾轻涯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愠不恼。
“误会?”韩铮唇角一翘,被煞气染得血红的眼,却冷冷盯视了过来,锐利似刀,捧着炼魔灯,站在几人中间的云懋便被吓得手一抖,悄悄往顾轻涯身后瑟缩了一下。
“你们……”目光刻意在叶空蝉身上停顿了一下,“你们身上带着皇命,难道是误会?还有……你们拿了我的东西,难道也是误会?你们本就身份不明,审问之际,却想伺机逃走,误会?我可不觉得有什么误会!”
“韩都尉先别忙着下定论。当日,确实有不得已之处,都尉与麾下将士,时而当自己还活着,将我们当成奸细来审讯,一遇上皇命,或是我们施用法术,你与你麾下将士便立马变了模样,说不清道理,我们为求自保,自然只得逃走。”顾轻涯还是语调淡淡的解释,“只是不知……韩都尉这番变化,究竟是你手中那枚虎符作祟,还是你心魔作祟。韩都尉,要知道,执念太过,最终,只会害人害己罢了。”
顾轻涯这番话,听得闻歌几人都是心惊胆战,落在韩铮耳里,只怕更是不中听,他这是在故意惹怒韩铮不成?眼前这一位面前,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若是再惹怒了他,登时,他祭出虎符,他身后早就张牙舞爪的万千怨鬼,还不顷刻间就扑上来将他们撕个粉碎。那时,他们可未必有机会,能够逃出生天啊!
就连闻歌心里也是疑虑重重,顾五究竟在想什么啊?
顾轻涯却是目光沉定,即便是韩铮眯起了眼,冷光从眼缝中射出,如小刀一般往他身上扎来,他仍是微微笑着,不见半分张皇。
可惜,这样的沉定,韩铮却没有半分欣赏,手一挥,却是脸色冷沉,朝着几人摊开手道,“废话少说,先将我的东西还来。”
这是向他们索要铜铃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