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湛不过犹豫了一夜,便很快做了决定。
“王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明知现在的情况,再要行军已是艰难,何况是王爷独自领一千精兵前往?那太冒险了,末将不赞成。”谁知,副将一听楼湛的决定,却是想也没想就反对道。
楼湛却已是想得很明白,“我们如今粮草紧缺,再耗下去,只有等死。为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我这一千精兵都是被我特殊训练过的,战斗力超群,最适合奇袭。若是咱们配合得好,果真能如愿破了敌军这个营地,我们也可获得些许休养生息之机,再不济,本王也可拼力烧了敌军的粮草,为你们赢取一线生机。若是看见敌营中起了火,便不要耽搁,立刻率领将士们回返晋城,拿本王令牌,求见林帅,他自会将将士们安置妥当。与敌军之战,退而谋之。”
“可是……”那副将虽被说服了大半,心中却还是有所疑虑。
“陈将军,这是军令。”楼湛却是神色一肃,铿锵坚决堵了他的嘴。
陈副将的脸色变了又变,只得抱拳应道,“得令。”
楼湛带了一千精兵潜入敌营,花了些代价,但好歹是将敌军的粮草尽数焚尽了。趁着敌军乱作了一团,楼湛带着剩下的人,顺利地潜出了敌营。
“你带着剩下的人,也回晋城去与陈副将他们汇合吧!”这话却是对他身边侍卫说的。
这些年,楼湛也没有白白度日,他清楚身在皇室,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即便他不去肖想一些东西,但却不能做那砧板上的鱼肉,只是任人宰割。所以,他起码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该培植的势力,该笼络的人心,他没有半刻放松。若是光明正大地来,他未必会输,可他却没有太子狠,没办法将这些人命视作等闲,那他只能认输,而且是一败涂地。
只是,他身边这个侍卫,唤作楼风,却最是个忠心的,听得这话,便是诧异至极。“王爷?”楼风在楼湛身边已有几载,仔细一思虑,便陡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什么奇袭都是王爷的借口,王爷一早的盘算便是烧了粮草,让陈副将将兵士们带回晋城,如今,王爷也要将我们也支走,是要做什么?只身赴死么?”
“本王不会死。”楼湛淡声反驳,对于楼风方才话语间的猜测,并未多言,却俨然已是默认的态度。“本王不愿死,也不能死。本王比谁都想活着。”他不只要活着,还要回去,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他。“可是,你们若是外跟着本王,才是一个死。这些日子,你们也看得很清楚了,太子欲置本王于死地,你们不过是受池鱼之殃,如今回头,到了晋城,有林帅护你们,太子念在你们终是我西朔军士的份儿上,必然会接纳你们,倒是无需与本王在这里战死或是饿死。”
“属下与一干军士们在领命出征的那一刻,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堂堂男儿,即便要死,也该是死在战场的拼杀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那么,即便是青山埋骨、马革裹尸,又有何惧?但却绝不该死在阴谋诡计之中,太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