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证明着黄天骅还活得好好的!
石燕站住脚步,看着黄天骅,眼中覆上了一层水雾,薛虞霏看着朱少爷,没有说话,也说不出什么话,朱少爷看着薛虞霏,同样地不发一语,两个人就这样看着,直到…
石燕冲到两人的面前,狠狠推开了朱少爷,抱住了黄天骅,哭道:“小天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了。”黄天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朱少爷,苦笑着抱住了石燕,闭上了眼睛。
薛虞霏走到朱少爷身边蹲了下来,按住了他的手腕,笑了一笑说道:“伤得很重,幸亏都是皮外伤,死不了的。”朱少爷轻轻抚摸着薛虞霏的头发道:“放心吧,薛老板,我还死不了。”
薛虞霏和朱少爷四只眼对到了一块,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但是看着的同时,两人的心中却都是一痛,他们两个人的心事,心里知道,却不说出来一星半点,旁人也猜不透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雷豹的战场是一根竹子不剩,可是欧阳啸这边却断得竹子极少,只不过除了被完全震断的几十根以外,剩下的那些每一根都光秃秃的没有一片竹叶,显然是被极大的内力所震落的,并且每一根竹子都被彻底打空,骆霜手指一碰,整棵竹子都碎成了粉末。
骆霜右脚一踏,寒霜内力扩散开来,将方圆一里的竹子都震成了粉。
没有了竹子遮挡视线,骆霜一眼就看到了背靠杨树,闭着眼睛躺着的欧阳啸,杨树枯黄的叶子全部从树上掉下,落了一地,连欧阳啸的两条腿都被埋到了树叶下,战斗有多激烈,骆霜可真是连想都不敢想,如果换成自己,根本就撑不了整整四个时辰,甚至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了!
但是欧阳啸撑了下来!
骆霜跑了过去,抓住欧阳啸的手哭着叫道:“欧阳哥,你醒醒,醒醒啊!”欧阳啸疲惫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胸前的八只掌印,微微笑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骆霜擦擦眼泪,笑着问道:“杨胜呢?”欧阳啸看向树叶下的一个突起。
骆霜随着他的眼光看去,一阵风吹起了树叶,杨胜的脸露了出来,风再吹起树叶,露出了他插着断环的咽喉,欧阳啸的金环确实断了,但是代价却是杨胜的一条命!
无论多滑稽的故事,都会有同样地一种结果,好人永远在最后会活着,坏人最后一定会死去,即便以前他有多么轰轰烈烈!
凌妍雪到了竹林口,又走开,因为她看到了石燕,看到了挽着黄天骅胳膊的石燕!
凌妍雪接连起纵,飞向了辗迟县,她没能赶上去替黄天骅挡那一掌,也没有能赶上去扶他出来,好事儿怎么都让别人赶上了?
石凌飞的穴道早就解开了,把一块手绢递到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凌妍雪面前:“别哭了,乖…”
竹林。
欧阳啸背起了杨胜,黄天骅则抱起了唐鹂,四个人加两具尸体,向辗迟县走去,欧阳啸背着杨胜,忽然觉得杨胜身上似乎少了些什么,除了那件天蚕甲,好像还有些什么…
石燕和骆霜十分无聊地跟在欧阳啸和黄天骅的身后,眼中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活人居然会嫉妒两个死人,说出来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置信。
倒是朱少爷和薛虞霏,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甜蜜感觉。
欧阳啸忽然想起几件事:薛虞霏的银月客栈虽然在辗迟县站住脚跟了很多年,但是薛虞霏一直不在这里经营,直到三年前才突然长久地住在了这里,而三年前薛虞霏到达辗迟县的时候,正好是朱县令到任的时间,也正好是朱少爷到任的时间;而在那天喝酒梦幻寒冰毒复发之前,他正好去找朱少爷倾诉,而那天朱少爷正好不在,之后黄天骅正好在街上遇到了殷郊;再之后,薛虞霏遇到危险,申屠一彪出现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朱少爷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正好就赶来驰援,然后击退申屠一彪后一声不吭起来就走;再再往后,薛虞霏凭着朱少爷留下的标记,轻轻松松地就寻到了竹林。
这一切的巧合加在一起,似乎就有点能说明问题了。
欧阳啸又看了一眼两人,觉得这两人走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特别般配。
割下杨胜的头给江君遥祭坟以后,欧阳啸和朱少爷、黄天骅、石凌飞四人在银月客栈开怀畅饮了起来,朱少爷忽然问道:“欧阳啸的所中的梦幻寒冰是怎么解开的啊,老石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石凌飞看着欧阳啸笑了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朱少爷道:“谁稀罕啊,不说拉倒!”石凌飞道:“谁说不说了?”然后示意朱少爷附耳过来,朱少爷趴了过去,石凌飞在他耳边小声说:“其实梦幻寒冰的解法呢,就是和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那样一次,然后再让女方的功力在男方的身体里游走一遍,然后就解开了。”朱少爷惊讶道:“这样也行?”
欧阳啸喝口酒道:“师弟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石凌飞摊摊手道:“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
朱少爷也说:“嗯,他刚才真的什么也没说的。”
黄天骅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吃的,看得出唐鹂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这个时候的黄天骅,有点明白殷郊和白失翼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多有违常理的事了,他同时也明白,只有当武功像欧阳啸这样高的时候,才可以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如果他当时可以伸手去接雷豹一掌的话,也许唐鹂就不会死。
所以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
黄天骅一个人躺在屋顶上,又唱起了给唐鹂唱的那首歌:“让天空撒下,美丽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