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霆痴痴地望着玉蓉,然后解开了玉蓉夹袄的扣子……
次日一早,昱霆和玉蓉便去给秋莲请安,
“娘,我和玉蓉给你请安来了。”昱霆和玉蓉马上下跪给秋莲请安。
秋莲笑吟吟地把玉蓉从地上拉起来:“玉蓉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陆家的媳妇了,我知道你从小就没了爹娘,如琴嫂子待你像亲闺女,她临终前把你托付给了昱霆,我相信昱霆会好好待你的,我这个做婆婆的也没什么给你这个儿媳妇的,但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你要好好保存。”
秋莲说着,把桌上的一个精美的紫檀木盒子交给玉蓉。
“娘,这是什么呀?”玉蓉好奇地问秋莲。
“当年,昱霆他爹就是在院子里埋这个盒子时,被炸弹给炸死的。”
玉蓉神色凝重地打开了盒子。里面全是一些发黄的纸。
“这是陆家祖传的一些药方。昱霆的太爷爷曾经做过御医,留下了一些秘方,昱霆的爹虽然跟着大哥做生意,但其实他喜欢研究一些药方,周围邻居有个头疼脑热的,腰酸腿麻的这些小毛小病都会来找他,他也算得上是半个郎中。所以,当初昱霆的爷爷分家时,就把这些秘方给了昱霆他爹。那天日本人轰炸广州时,昱霆他爹为了保存这些古方不被日本人炸毁,想把这只盒子埋在地底下,不曾料到,竟然会为此丢了性命。”秋莲一说到这里,鼻子发酸,连忙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
“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怕担负不起这个责任。”玉蓉有些诚惶诚恐,把紫檀木盒还给秋莲。
“你现是我们陆家的少奶奶,这东西理应由你保存,这样,昱霆他爹也能在地下瞑目了。”秋莲还是把紫檀木盒塞进玉蓉的手里。
“玉蓉,妈发话了,你就收下,好好保存,等孩子们大了,传给他们。”昱霆朝玉蓉点点头,示意她收下。
玉蓉点了点头。便从秋莲手上接过木盒。
这时,啸儿,吟儿和鸣儿都走了进来。
“霆爸,早安。”三个孩子齐刷刷地朝昱霆跪下,磕头问安。
“起来吧。来,从今天起,你们要改口了,不能叫她玉蓉姨了,要叫娘。”
啸儿和吟儿立刻跪下给玉蓉磕头:“娘。”
“快起来,快起来。”玉蓉把啸儿和吟儿拉起来。
“娘。”鸣儿也奶声奶气地学着啸儿和吟儿的样,给玉蓉磕头。
“小少爷,你别跪我。”玉蓉一把抱起鸣儿。
“玉蓉,伯母生前不是嘱咐你,让鸣儿认你为娘吗?”
“可鸣儿他有娘,少奶奶和少爷总有回来的一天的。”
“昱霖和淑娴走了快三个月了,至今杳无音信,生死未卜。”昱霆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少爷和少奶奶都是难得的好人,他们一定能吉人天相,平安回来的。”
“我们也希望昱霖和淑娴能平平安安,可是,有时候天意难测,伯母当时把鸣儿托付给我们,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鸣儿是昱霖的唯一血脉,只有托付给我们,伯父伯母他们才会安心。”
“我知道,我会的,不管遇到什么灾祸,我都会把鸣儿拉扯成人的。”
“霆爸,不如这样吧,让鸣儿弟弟叫娘蓉妈吧,他自己的亲娘叫娴妈。”啸儿给昱霆和玉蓉出主意。
“就你鬼机灵。”昱霆摸了摸啸儿的小脑袋,满眼含笑。
“我觉得这样挺好呀,我和吟儿虽然没有了亲爹和亲娘,但我们又有了霆爸,霖爸,娴妈和娘,我们比其他孩子有福多了。我们以后长大了,一定会孝顺你们所有人的。”啸儿一本正经地说,让在座的大人们都刮目相看。
“嗯,啸儿还真是有孝心。”秋莲对啸儿颇为赞赏。
“鸣儿弟弟,你叫她蓉妈吧。”吟儿走到鸣儿面前,像个小姐姐的模样吩咐鸣儿。
“蓉妈。”鸣儿一边奶声奶气地叫着,一边朝玉蓉磕了三个头。
渡边从报纸上得知陆昱霆已经娶玉蓉为妻,怒火中烧,气得把报纸团成一团。虽然三年前,他就知道,玉蓉将成为昱霆的妻子,但他总幻想着自己还会有希望,希望自己的生辰八字和玉蓉的生辰八字也许是搞错了,也或许是算命先生算错了。只要玉蓉一天不嫁,他就有希望,他和玉蓉还会是有缘之人。
但后来发生的陆轶翔和陆昱霖父子俩身上的事情,让他觉得离玉蓉越来越远了,而现在玉蓉已正式成为陆家少奶奶了,他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渡边一人在喝着闷酒,山田进来了。
“渡边君,你又在喝闷酒了,这次是为什么呢?”
渡边把撕烂的报纸递给山田,山田把报纸抹平,看了看上面的报道。
“我记得上次你一个人喝闷酒就是因为你和这个玉蓉姑娘的八字不合,今天你喝闷酒还是为了玉蓉姑娘。没想到,一个支那女孩竟然把你迷得无法自拔。渡边君,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
“可是我再痴情,玉蓉姑娘她也不会给我机会。”
渡边垂头丧气,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干了,又从酒壶里倒了一杯,还想继续灌下去,被山田一把抓住手腕。
“渡边君,你要振作,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别说是一个姑娘,就是几十座城池也不在话下。区区一个女孩子,就让一个大佐躲在房间里喝闷酒,渡边君,你的胆魄到哪儿去了?”
“可我怕天命难违。万一我和玉蓉的八字不合而非要在一起的话,是不是会遭到天打雷劈?”
“天意?我根本就不信什么天意。中国有句话叫做‘事在人为’。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在天的手里。”
渡边苦笑了一声,一仰头,喝光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