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小麦推了一把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的妈妈。
“你怎么才来?”妈妈满脸的焦虑。
“爸爸睡觉了?”小麦放下背包。
“你爸骑着自行车找你去了。”妈妈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但还是起身再次去热已经凉了的饭菜。
小麦心中暗痛,仿佛被玻璃碎片深深划过心底。父母们总是用最原始的方式向子女表达着他们的爱。他们的爱总是那么单纯,那么浓郁,甜甜的一坨堵在心间,浓的化不开。
可是那个时候的小麦不知道,这种爱也像个囚笼将自己紧紧困住,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挣脱不开。这也许就是亲情,即便伤了自己也让人无法割舍。
“来,你爸爸给你做的你最喜欢吃的辣子鸡。”妈妈满脸慈祥,对小麦的溺爱仿佛能够挤出水来。
小麦草草吃了几口,她还是不放心爸爸。“我去迎一下爸爸”
“没事儿,你爸爸当年都挑着扁担走过三百多里地,身体结实着呢”妈妈又提起陈年往事,满脸的骄傲。
小麦心里一阵心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父母开始回忆当年。父母都老了,他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给自己挡风遮雨,而自己要成为他们的依靠。
此时她甚至在为自己偷偷对江浩产生好感而感到羞耻,她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让这个风雨摇曳的家走出困境。
爸爸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依然是不爱说话,只是一直不停地吸着烟。
在家呆了一天就要返校了,临行前,爸爸叹息声成为了小麦心上的一根刺,时时提醒着自己全力以赴。
小麦收回了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畅想,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她自动屏蔽了所有有关江浩的消息,就算遇见也假装看不见。
她继续与司徒少卿进行着数学竞技。
有一日她将她的作业本交给他,
“老师,我的作业本”却发现他正好在锁办公室的门。
“那我晚些时候再来吧?”小麦觉得这个点老师大概是要回去做晚饭,也不好打扰。
“没有关系,我们边走边聊”司徒少卿似乎很少有表情,他的眼神似乎已经深陷在数字中无法自拔。
“好”于是小麦滔滔不绝说起这道题的精妙,偶尔司马少卿会在一边指导一番,这次似乎是他们讲话讲的最多的一次,直到司徒老师的门口。这时候的他们似乎更像是有着共同爱好的知己,朋友。小麦也忽然发现司徒老师不那么讨厌了。
小麦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您到了,那我先走了”她打算先去食堂吃点东西。
“没关系,刚刚我想到一种特别的解法,我们可以试一下”司徒少卿邀请着她。
“特殊的解法?”小麦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司徒少卿住的是教师公寓,一室一卫两厅。室内很简介,有一个大大的书橱和书桌。有两个雅致的单人沙发,一个小茶几,所有的东西都码的非常整齐,就像一串串数学数字。
司徒少卿已经开始拿起笔来书写他的新解法,小麦眼神一会儿明亮一会迷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解法,司马少卿有着常人没有的逻辑,小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自己先坐在这里琢磨琢磨,我先去做饭”司徒站起身,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恩”小麦木木地坐下,木木地点头。她完全被吸引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司徒少卿再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小麦还在瞅着那道题。
窗外的晚霞悄然映红天际,柔柔弱弱的斜阳洒了一地,拉出女孩长长的身影。女孩眉心轻蹙,专注地看着那一行行枯燥无味的抽象数字,似乎思绪也被抽离。
司徒少卿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上,眼前的画面太美,美得像一副油画,美得像一个童话。他就那样静静看着她,看着她那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淡淡忧伤。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小麦似乎觉察出了他的视线,慢慢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