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小树林走去,林月再次抓过徐小春的手,十指相扣。徐小春有些不知所措,只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又无可奈何的硬着头皮跟她走着。林月说:“春哥,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啊?”徐小春和她四目相对,然后不好意思的立即避开,低声说:“你很好。”林月见徐小春如此扭捏,一点也有当初抓小偷的那种威猛气势,倒像是个小丫鬟,令她心中生出一种:“我要保护你!”的想法。
林月摘了一朵花,递给徐小春,娇声说:“帮我戴上!”徐小春脸色微红,小心的帮她别在发间。林月微微一笑,拿着手机照了张相片,左看右看心情大好。这公园的林间小道,幽香阵阵,两人就这么赏着树花慢慢溜达。忽然林月感到和徐小春十指相扣的手有些油腻,她怪笑着说:“春哥,你手心出汗了呀。”说完用力的攥紧。徐小春脸上发烧,啥也不敢说。林月把一对相互握着的手扬到他面前,说:“帮我吹吹吧,怪油腻的。”徐小春很尴尬,又不好拒绝,轻轻地吹了下两人相扣的手。
这一吹,林月也不好意思了,看着熙攘的人群,她害羞的说:“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去别处走走吧。”徐小春说:“前边那些写字的老头我认识一个,咱们去看看吧。”这话一说出口,他立即后悔,生怕那写地书的王富春见到他俩后,会逗逗他。这不,两人还没走近,王富春就远远的喊徐小春说:“春啊,春啊快过来,快过来,我看见你了!”
徐小春心想:“坏了,这王大爷肯定要嘲笑我一顿。”又不好意思扭头走掉,他只好带着林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王富春用力的拍了一下他肩膀,笑说:“好久不见呐,今个有空来公园看大爷写字来啦?”徐小春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王富春又看了看林月,发现他俩手拉手显得很是亲热,他大笑说:“几天不见,你小子有女友啦,快给大爷介绍介绍啊!”徐小春不好意思的把林月的姓名说给他听。王富春对林月说:“真是个好姑娘,超有眼光。我这个大孙子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哇,医术也是一等一的高明滴,你看我这腿脚多利索啊,全是徐小春给调理的。”他说完指着那些写地书的老头说:“这些老头写地书啊,每写一个字就下蹲站起一次,然后再写第二个字,这都是徐小春教给的。现在我们的腰腿是越来越硬朗啊。”他说着伸腿踢了两脚,呼呼带风,林月看了,感觉确实是很英朗的样子。王富春说:“你这男友可好了,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哇,一定要抓紧了他的手哇,要不然给他跑了的话,你就算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啦!”林月听了,赶忙松开和徐小春相扣的手,笑说:“王大爷你这话说反了吧,‘打着灯笼没处找’这不是用来说男找女的词么。我可没发现徐小春他哪里好啊,更没觉得他还都是‘一等一’的好哇。您瞧,我撒手了,您看他能往哪里跑!”
王富春哈哈大笑,对徐小春说:“是啊,你徐小春咋就这么大的福气呢,人是一等一的傻,咋就这么大的福,找到个这样美貌如花的姑娘呢?”他又对着林月说:“姑娘你别怕,告诉大爷,他咋样骗的你啊,我帮你揍他!”林月说:“他倒是没有骗我啥,以后他要是骗我,我就告诉您老去,到时候帮我揍他也不迟呀。”她说完冲着徐小春“嘿嘿”一笑。
这一路上,林月对徐小春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他很是别扭,极不自在。现在她又和王富春一说一合的,更是让他待不下去。王富春正要开口说什么,只见徐小春连忙抢着说:“王大爷您忙啊,快写字吧,你瞅笔都要干了,我们走了。”说完,他拉着林月飞也似的逃了。
回到家里,徐小春越发后悔和她去逛公园。自己只想给林月复个诊,结果弄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她牵着在公园到处溜。经过这次的接触,他深感林月气场的强大,在她面前自己有点抬不起头来。徐小春无心再想,早早的睡了。
别墅内,林月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呆呆的望着圆月,空气和煦,满园幽香。她回忆着白天和徐小春逛公园的情形,越想越开心,想到一路上他小脸微红,腼腼腆腆的样子,林月不由得微微一笑。回忆过后,她忽然又心生失落,本来还想邀请徐小春来家里做客,弹奏一曲古琴给他听的,可惜没能把他拽来。林月看着圆圆的月亮,有些惋惜的自言自语:“可惜了,这么美好的夜景,无人来陪我赏玩。嫦娥再美也是孤单。”
正在林月不住的叹息和感慨的时候,一个保姆走过来说:“小姐,林先生叫你过去一下。”林月来到林仕森的房间,见他正在闭目养神,他脸上那巨大的疤痕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林月轻声说:“爸,我来了。”林仕森闭着眼说:“嗯,坐吧。”林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爸爸闭着眼,满脸倦容,心想:这是怎么了,老爸向来都是精力充沛,干练无比的,这会儿咋无精打采了?林月有些担心,又不敢开口问,唯有心里着急。
过了一会儿,林仕森长叹一口气,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声音极小。林月侧耳倾听,用尽全力去听,还是没有听到林仕森在说什么。念叨完,林仕森又一脸慈祥地看着林月,拍着自己胸脯说:“爸想退休了……”林月听了不唸声。林仕森说:“你愿意不愿意接班呢?”林月被着突如其来的话语搞得不知所措,她连忙说:“爸,你咋了?咋突然就说退休地话呢?”林仕森叹气说:“我累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现在到岁数了,爸想休息,你同意接班不?”林月着急地说:“爸你的身体很好啊,我没想过要接班的,再说我现在也没那个能力呀!”
林仕森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说:“我身体真的不好了,现在总是睡不安稳,经常做怪梦,我想我必须休息了。你说你能力不够,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会帮你的,你尽管放心的干吧。”林月不唸声。林仕森说:“听说你的病被一个年轻的中医治好了,唉,爸总想去跟他道声谢,送个锦旗啥的,可是……”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