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它们又周旋了几回合,猛地一拍脑袋。何不试试水跟火呢?在古代战争中,水攻火攻都是极为重要的,甚至于现代战争,水跟火仍然是相当重要的角色,比如决堤冲垮公路拖慢敌军机械化部队的行军速度,又比如火焰喷射器猛攻。眼下对这三个小东西束手无策,何不试试这两样?
说干就干。我打开房门快步走到天井,晃手电找到了放在天井里的一盆水。那三个小东西居然还卡塔卡塔地追了过来,我咬着手电,双手端起脸盆,对着它们使劲一泼。哗啦一下,那三个小玩意顿时连人带马被冲倒在天井里,身上全是水,湿漉漉的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老妈子听到声响,问了我一声。我拿下手电说:“没事,我洗了下脸,倒水不小心。”
老妈子便不再问。我用手电再照那几个小家伙时,见它们身上的颜色已经开始变了,手脚逐渐无力,软了下来。它们之前是纯白色,现在身上出现了不少略显透明的颜色,就像……就像是纸张被水浸湿之后的样子。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心下已然明白。这三个小骑兵是用纸折叠制作出来的,上面附有邪术,难怪怎么打都不会受伤,但又会变形,现在被水一泡就软化了下来。很明显的,它们不会是自己跑过来的,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百分之一千的是张军宝搞的鬼。看来得找他算算这笔账。
我弯腰捡起三个小纸人随手撕碎,丢进厨房的草木灰里,突然想起这三个小纸人不可能大老远从张军宝家跑到这里来,背后应该有操纵它们的人,而且很可能就在附近。于是我立即冲到大门口,拉开门闩冲了出去,径直绕到我的房间背后,打着手电搜索。
但我打着手电反复搜索了好几遍,都没见到有什么可以的东西,更没有人。屋后的小树林里唯有秋风吹拂着松树和尤加利树,发出阵阵轻微的涛声。
我呆了好一会,这才慢慢回转身走回家里。
不可能没有人操纵的,那个人一定就在附近,只是可能他察觉到纸人失利,所以立即开溜了。从这也可以看出,这个人无论是不是张军宝,他都只敢搞这些邪术暗算,不敢跟我正面对干。
我想起奶奶那一辈的老人所说的三国故事,黄巾军起义时,张宝张梁等人就喜欢剪纸为人,撒豆成兵,以此来壮大声势。传说这是什么道家奇术,后来渐渐没落,因为太容易被破了,人家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的话,只要用黑狗血、粪水之类“脏东西”泼过去,立即就会原形毕露,失去作用。
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张军宝以为我不懂,或者以为我睡着了,所以搞这些邪术想来害我。这小子,还真是贼心不死!明天白天我要亲自去一趟他家里跟他讨论一下,看看他怎么应付。嘿,真以为有两下子邪术就想为所欲为了?我要是能被他吓倒弄翻,我就不姓严,我就跟他姓!
不想老妈子这时也起来了,估计是听到了我开门和冲出去的动静。她指着地下的水渍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又是泼水又是开门冲出去的,到底在搞什么?是不是有小偷来偷鸡?”
我一看这下不好搪塞过去,便说道:“是啊,是有个小偷,我冲出去,不过他已经跑远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脏猛然毫无来由地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中一般,发自内心的痛,撕心裂肺的痛。这般的突如其来而又剧烈的痛,我全无防范,顿时眼前金星乱舞,痛得弯下腰去,双手紧紧捂着心口,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老妈子见状,惊得立即上来扶我,似乎还说了几句什么。但我完全听不明白,双耳嗡嗡作响,双眼望出去也已经是天旋地转。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这回是胯下的重要东西在痛,就像被人用鞭子猛抽一般。我痛得捂着胯下蹲下身去,深深地吸了口气,但还没等喘过气来,背心又是一痛,就像被人用极其尖锐的东西在我背上刺下去一般。
我虽然疼得难以忍受,脑子里还是颇为清醒。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古老相传,有一种邪术,是在获知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之后,就能用于诅咒那个人,只要把生辰八字和名字刻在一个木人或布人上,想怎么整都行。对方只要折磨那个木人或布人,相应的人就会感受到同样的痛苦,还无法反抗……
我脑子里明白,不代表我就能抵抗得住。这接二连三的痛苦,我根本喘不过气来,喉头拼命咳嗽几声,双手乱舞了一阵,就此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