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生不开口，沈忠军和罗美娟也不敢出声，一顿饭吃得格外压抑。

屋子里的佣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爸——”

沈忠军跟罗美娟对视一眼，刚开了个口就沈长生面无表情地打断了，“食不言寝不语。”

沈忠军没法，只要硬生生又把话压了下去。

直到吃完饭，沈长生拄着拐杖在客厅里坐下，沈忠军才又跟了过去，“爸，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那就说，我又没拦着你。”沈长生眼皮都没抬一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当他人老好糊弄了是不是？当真以为他不抬头就看不见他们夫妻两个的小动作？

沈忠军闻言，回头看了罗美娟一眼，后者配合着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最近正在热播的《以婚之名》画面。

“爸，这部戏你看过了吧？”沈忠军指着电视屏幕。

沈长生花白的眉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干脆利落点，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沈忠军和罗美娟对看一眼，由罗美娟开口道，“爸，我们也是才发现，阿涅的媳妇是个演员，这部剧里面就有她，还有上次那个广告……”

“那又怎么样？”沈忠军打从心眼里看不惯这个老是拾掇着儿子和自己作对的儿媳妇，“当演员又怎么了？人家正正当当地工作也碍着你们了？”

罗美娟讪讪地笑了两声，不敢再接过话，心里却使劲儿地在骂沈长生——老不死的，就知道包庇那个小贱种和他的女人！

“什么正正当当？爸，娱乐圈到底有多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沈长生表情冷淡回应。

沈忠军顿时就是一噎，强忍着想发火的冲动解释，“娱乐圈就是一个大染缸，爸你也是经常看新闻的，那些当明星的，私生活一向糜烂，我听说有不少人都是靠着和投资人或者导演编剧有一腿上位的……”

“我说了别给我绕弯子，有话直说！”沈长生提起拐杖重重地在地面上敲了下，神情很是不悦。

沈忠军整张脸涨得通红，“我是说那个程旖柔，她现在身为沈家的儿媳妇，不想着安分守己，居然还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简直丢尽了我们沈家的脸面！”

“我看你才是丢尽了我们老沈家的脸面！”沈长生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眉心整个皱了起来。

想他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这么蠢的儿子？

被女人哄得团团转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各种污蔑儿媳妇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这还算是人吗？

“人家演个戏又怎么了？拍个广告怎么了？”沈长生没好气道，“是谁告诉你，混演艺圈就一定会出事的？还勾勾搭搭，你怎么不干脆说她婚内出轨算了？头发长见识短，丢人现眼！”

沈忠军被自己父亲给喷了一顿，脸色涨得通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又舍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打击程旖柔，憋了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可是她是克亲命，万一要是我们……”

“住口！”

沈长生简直恨不能一拐杖往他脑袋上砸过去，“混账东西！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克亲命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你也信？我们老沈家一身忠肝义胆天地敢当，什么时候怕过这些？”

沈忠军脸色一变，罗美娟看表情也很是不快。

本来以为今天可以趁机抹黑程旖柔的，现在看起来是没这个可能了，死老头子对那臭丫头简直偏心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不管他们说什么，在他看来都是污蔑。

沈长生也懒得再跟儿子儿媳讨论这些没意义的事，拄着拐杖站起身超外头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回头丢下一句“守好你们的本份少给我惹是生非。从今往后，涅小子和他媳妇儿的事你们最好少管，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从中作梗闹什么幺蛾子，看我不收拾你们！”

话说完，也不管后面两人是什么表情，拄着拐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