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敖一头雾水,陆淮起却是眸光一凛,问道,“林宪现在怎么样了?”
秦信听他这么问,却只是对着刘敖回话,刘敖赶忙斥责他,“无知小儿,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人?”他说着,在秦信耳边小声道,“眼前这位便是当今的九千岁陆淮起大人,你可仔细着回话。”
秦信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没想到之前一直只听其人未见其面的九千岁陆淮起也来了边境这里。
他当即就跪了下来,“大人,北齐大军放火烧了我军的粮草,夜袭我们军营,林将军本就身受重伤,当晚还拼死抵抗,最后便死在他们的乱刀之下了……”
陆淮起的狐狸眼一沉,林宪果然还是死了。
“其他将士们现在如何了?”
秦信的情绪有些低沉,“其他的将士们有些被北齐大军杀了,有些则做了逃兵,剩下的便退到了彬州死守。”
他想起那时他们被薛粲的大军逼得节节败退的惨况,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大人,我来这里就是想援军支援的,彬州虽然地形奇特,易守难攻,但敌军人数远多于我们,若是再没有援军过去,恐怕很快也要被他们攻进来了。援军之事刻不容缓啊。”
陆淮起看了一眼刘敖,心中想道,彬州急需援军不假,可是来这里求援军却是大错特错,刘敖这的军队去了彬州也只是让西梁军的尸山堆得更高些而已,除此之外,毫无用处。
只能依靠他所带来的那一众精锐部队了。
刘敖听到他说要援军,心里想了想自己的那群散漫的兵士们,暗暗摇了摇头。
陆淮起冷笑一声,“秦信,这援军之事刘敖怕是帮不上这个忙了。”
一听到他这么说,秦信立即急了,“大人,彬州不能没有援军啊,现在林将军死了,本就溃散的军心更是散作一团,若是援军再不到,怕剩下的那群兵士们也会守不下去了,到时候彬州也会失守啊。”
“我带来的军士们可前去相助,只是就算这样,人数也是抵不上北齐的军队。”
陆淮起沉吟了一会,“彬州的粮草可够用?”
秦信摇摇头,“粮草尚足,彬州的将士本就不多,用不了太多的粮草。”
刘敖在一旁看着,心道这正是他一表衷心的时候,他赶紧道,“大人,若是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小人必定尽全力相帮。”
陆淮起看着这卑劣小人,冷笑一声,讥讽道,“刘敖,你以为你能帮的上什么,我已让人吩咐下去,明日你便不再是雾柳城的城主了,而新的城主十日后就会到任。”
刘敖不敢相信地直起了腰,看着陆淮起大惊道,“大人这是要革我的职!?为何?”
这两天来,他一个城主在他陆淮起面前难道还不够做小伏低吗?他什么都顺着他的心意,丝毫不敢违逆,眼下就因为安排了一个不让满意的女子,他便要为此而将他拉下马?
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陆淮起,他就能仗势欺人!?
陆淮起看他那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嗤笑道,“刘敖,你难道觉得,以你这两天让我看到的品行,我还能让你再当下去这个城主?你未免太高看我的容忍度了。”
刘敖满腔的愤怒梗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脸都紫红起来。
秦信愕然地看着这意外的变故,心中暗道,这刘城主是做了什么,竟让千岁大人不惜将其革职,传闻九千岁手段很辣雷厉风行,现在看来,传言不虚啊!
刘敖狠毒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陆淮起,他心里想道,这陆淮起竟然对他不仁,那也休怪他不义!
他在雾柳城做了二十年的城主了,怎么可能因为他一来这,就让自己放弃这二十年的经营。
大厅外边,一个人隐在阴影处,将里面的话都听了进去。
他相貌有些丑陋,眼神里透着钻营权势的精光,这人便是刘敖的门客,朱鄞。
陆淮起问了秦信一些问题之后,就出了城主府,赶回了驿馆,秦信也随他一同去了。
这两日,他的部队也算是休息里一段时间,而明日,他们就会继续赶路了,彬州那里的军队还在等着,他们不能再耽搁了。
他们走了之后,刘敖一个人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满脸的阴云密布。
朱鄞敲了门进来,刘敖见了他便气不打一处来,扔了个茶杯到他头上,“你还有脸来见我,我可是被你给害惨了!”
朱鄞平静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水和茶叶,心平气和地道,“城主,您何必动气,这里离京城这么远的路,您被革职的消息不知道多久才会传到那里,只要您中途将消息给截下来,谁又能知道呢。”
刘敖眼神一亮,随即却又道,“如此做,若是让陆淮起知道了,那我岂不是更没有好果子吃。”
朱鄞笑了笑,丑陋的脸变得有些阴冷,“死人又怎么有机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