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娇娇与老夫人依偎在一起席地而坐,许久,两人心情似乎都平复了下来。其实,娇娇自己知道,这所谓“平复”也不过是表面罢了。
她的内心里现在仍是激动不已。便是在二十一世纪找到自己的亲人,她怕是也不能平静,更何况穿越到这未知的朝代呢?
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感激老天爷,虽然她真的没有了爸爸妈妈,但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找到了自己的姨母。她,她也终于有亲人了。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心情,却只觉得,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心。
大抵是为了转移自己纷乱思绪,娇娇开口言道:“姨母……呃,我,我叫你姨母还是祖母呢?”
娇娇这个时候真有几分迷茫。
老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叫什么都好,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了秀儿。”
娇娇顿了一下,言道:“呃,还是祖母好了。免得叫习惯了,若是在旁人面前叫您姨母,倒是徒惹他人疑心。如今季家也算不得太平。”
老夫人看她如此,更是满意几分,点头:“就按你说的。往后,你便还是秀宁。我也还是祖母。秀儿,秀宁,其实倒是一样的。就如同你所说,如今季家并不太平,内忧外患,总是防备些才好。”
娇娇问道:“祖母,如若今天没有发现我是您的外甥女儿,您本是想与我谈什么呢?季家么?”
老夫人点头承认:“正是如此。我与你敞开心扉说这些,便是希望,自己不要再次看错一个人。
倒是不想,你竟是我的亲人。原来,一切真的皆有定数。不知怎地,我突然也就释然了,也许,那一切的纷乱皆是为了让我找回秀宁的考验罢了。如若没有他们的背叛,没有这伤心,我是不会与秀宁坦诚的。可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切,我坦诚了,这才知道了秀宁的身世。有因才有果。能够找回秀宁,我觉得比什么都重要。”
“那祖母能说说季家的隐忧么?自然,我社会经验浅薄,可是视角不同,许是能发现旁的不妥当之处?”秀宁认真言道。
老夫人凝视她,露出微笑:“其实不妥当的地方,我都能处理的来,我只是在伤心,伤心季英堂的孩子为什么都没有教好。特别是楚攸齐放他们那一批,他们那批孩子天资最好,结果却也是最伤我心的。秀宁,怕是你想不到吧。你的齐先生,也就是齐放,他与你想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根本不同,他图的,不过是我们季家的财。他与彩兰勾结在一起。只为了能够娶到晚晴,得到季家。”
娇娇错愕的看着老夫人,怎么都想不到,齐先生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他是这样一个人?”
老夫人点头:“你还记得楚攸那日来么?其实那日楚攸,用一个天大的秘密换了我一样东西走,而这个秘密,便是齐放的真面目。”
娇娇更加错愕,她想不到,楚攸竟然知道齐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么,那日老夫人寿辰,他们在院子里说话,为何又要那般的道貌岸然呢?是演戏?亦或者其它?
“这不科学啊。准确的说,逻辑上说不通。”娇娇疑问。
“哪里说不通?”老夫人问道。
“楚攸。寿宴那日,我如厕回来曾经碰见他二人。当时我很明确的看到齐放在质问楚攸啊,而楚攸也说齐放还要留在季家这里那样的话。如果齐放是个小人,那么楚攸为什么要这样说,有没有可能,是楚攸想将齐放挖走而不得,结果蓄意陷害呢?”
老夫人摇头,叹息:“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事实胜于雄辩。昨夜,他已经与彩兰接头了,我自然是知晓了一切。齐放,真的让我失望了。元浩变了,楚攸变了,齐放变了。我不明白,季英堂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秀宁,你既然旁观者清,那你觉得,季英堂的孩子,为什么都会变成今日这般。”
“也许,他们不是变了,而是本质就那样。祖母,你知道吗,其实我昨天也发现了薛二小姐的不妥当。就在我们所有人都在笑意盈盈的时候,她面上带笑,手却已经攥出了青筋。”
老夫人没有想到这一点:“青玉她如此?”表情有几分震惊。
娇娇点头称是。
“祖母,我刚才听你说到了齐先生的事儿,提到了季英堂的事儿,我突然有个大胆的联想,许是,许是这让你难以接受,可是我真的想问,薛大儒,也就是当初教导他们所有人的薛先生,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真的是一个好人么?”
这一点,娇娇早就已经有疑惑了,最初的疑惑是季晚晴的话,薛大儒曾经在大殿上说过,众位皇子不如季家两位公子,这是怎样的评价,这么拉仇恨值的事儿,他便是读书读傻了也不至于如此吧?可偏是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他是故意。
而今再看,他教导过的那几个孩子,除了季家的两个公子,其他人算是全都歪了。宁元浩,朝秦暮楚、贪慕富贵之辈。楚攸,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之人。齐放,勾结他人,算计钱财之辈。瞅瞅,哪有一个好的?
最后便是薛二小姐,薛青玉好端端的为什么那样?
如此看来,所有的箭头倒是都指向了一个人,那便是薛大儒。
老夫人听了娇娇的话,确实更是震惊,她看着娇娇,许久不能缓过神来,她不明白,娇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不过再听娇娇的分析,竟是也有几分道理。
她垂首沉思。
“薛文阳原本也是世家公子,不过却因着有人陷害家道中落,他隐居在江宁,被仇家追杀时被我所救。我们比邻而居许多年。”停顿一下,老夫人叹息:“他恋慕于我,那时我已成亲,更是深爱自己的相公。我相公憨厚,没有英俊的外貌也没有渊博的学识,但是却待我极好。我们真心相爱。我自是不可能接受他。他曾与我说出过自己的感受,不过我也明确拒绝了他,后来没多久他就成亲了。娶的便是二夫人他们的母亲。之后更是在我们创办的季英堂教导这些孩子。秀宁,我真的不愿意将他往坏的地方想,我不想失去了这一辈子的好朋友。他曾经是我除了相公之外最信任的人,我不敢想,如若他真的是因此生恨而做了这么些许,我该如何?”
娇娇看老夫人:“那祖母呢,祖母是怎么想的?您的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