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离开H城去伦敦,一走前后加起来也得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刚好下午有半天假,所以打算买些东西回去看看母亲。夏时悠掏出手机来,刚准备打电话回家,就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以为是母亲来电催着她回家吃饭的,夏时悠心情好,笑着就接了电话说:“妈,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时悠,你快回来,不,你快去医院。”那边白凤声音听起来都是颤抖的,好像是哭了。
夏时悠觉得不对劲,一边背着包往公司外面去,一边紧张地问:“去医院?妈,怎么了?”
白凤抹了把眼泪说:“彩霞怀孕了,但是她现在去医院了,她说不肯要这个孩子,要把孩子打下来。时悠,这可是你哥哥的孩子,是你的侄子,是咱们夏家的儿女。”
夏时悠说:“妈,你先别着急,你现在人在哪儿呢?”
“我在公交车上,正在往医院去呢。”白凤说,“前两天,彩霞一直都不怎么吃饭,吃什么都吃不下去。我以为是为着酒席的事情,她在闹脾气,所以,也没有理她。昨天晚上,她买了那个什么试孕纸回来验了下,就说怀孕了。我一听说怀孕了,可高兴坏了。可又怕那个什么试孕纸测得不准,所以,就让你哥今天请半天假,带她去医院再做个检查。”
“刚刚你哥打电话回来,说的确是怀孕了。不过,彩霞闹脾气,不肯要这个孩子。”
“这不是造孽吗?好好的一个孩子,做什么说打就打。我想着,怕还是因为五月份摆酒席那件事。”
夏时悠人已经从办公楼出来,走到路边,伸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妈,你别着急,有什么事情,去医院再说。”夏时悠尽量安抚着,又问了具体医院,这才挂了电话。
夏时悠跟母亲约好,在医院门口碰头。白凤先到,见女儿来了,一把跑过去紧紧抓住女儿双手。
眼圈儿还红红的,很明显,刚刚有哭过。
“妈,跟我哥联系了?”夏时悠蹙眉问了一句,见母亲点头,又问,“田彩霞怎么说啊?”
白凤一边拉着女儿快步往里走,一边说:“打了,一路上不晓得都打了多少个电话。妈都急死了,让你哥先拦着呢。”
田彩霞以腹中胎儿来做要挟,目的无非就是想逼妈妈跟哥哥全部都站在她那一边,从而达到她的目的。这一点,夏时悠一早就想到了。
对于田彩霞的这种无耻行径,她是反感的。
不过,见母亲着急,她也害怕母亲会急坏了身子,所以这才跟着她一起赶来。至少,有什么话,再一次当面说清楚。
在妇科等候厅找到了人,白凤连忙跑过去问:“怎么样?孩子呢?”
“妈,孩子还在。”夏大树亲手扶着妻子,脸上洋溢着笑,显然是开心的。
夏时悠道:“既然都好好的,怎么不早说?害得妈老远跑过来。妈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又对母亲说,“妈,既然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怎么没事?”田彩霞挺了挺肚子,“这里怀的,可是你们夏家的骨肉。”
“是,是我哥哥的,不然还能是谁的?”夏时悠直接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嫂子,酒席的事情,说破了天,都是不可能的。”
田彩霞觉得自己现在有叫板的资本,又挺了挺肚子说:“孩子在我肚子里,要不要,由我。我说想留下来,就能够留得下来。我说不想要,妈就抱不了孙子。时悠,你应该知道,妈一直都是想抱孙子的。她现在明明是有这个机会的,可是你要是不答应我酒席的事情,这个孩子留不下来,妈抱不了孙子,也是你害的。”
夏时悠觉得很生气,可是她却笑了一声。
“妈是明事理的人,现在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妈心里清楚。”夏时悠小脸板着,表情极为严肃,“你幼稚不幼稚?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够威胁得了我吗?孩子是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自己都不心疼,不拿它当回事,随随便便就拿它作为威胁的筹码,拿它当赌注,不生也好。”
“你没有资格做一个妈妈,孩子生下来,也得不到幸福。”
田彩霞语塞,她忽然觉得,此刻站在眼前的这个小姑,跟另外一个竟然很像。只是这个似乎更狠,那一个虽然说话难听,但是她还能够跟她呛几句。
但是这个呢?她是说得连自己回嘴的余地都没有,她那番话撂出来,仿佛她再说什么,都是错的。
“时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田彩霞不揪着孩子的事情说了,只指责夏时悠道,“你帮帮我们又怎么了?你那么有钱!你是不是有钱了,就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