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将军快走,将军修为高绝,一定能逃出生天,只要将军在,水师就还有重建的那一天!”
“将军,水寨完了……”
这样的话,藤原忠平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没有给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应,只是木然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
唐军不接受投降?他们要赶尽杀绝?这说明他们这回来,是真的对本土有莫大觊觎之心。
逃走?我藤原忠平是水师主帅,跟水师同进退、共荣辱,水师即将不复存在,我能去哪里?我哪里都不去,哪里都去不了!
一个跌跌撞撞的将领手脚并用的爬进门,刚要说什么,一根闪着青蓝光芒的巨大弩矢从门外射来,从背后将他的身体直接撕裂,在地上轰出一个大洞。
屋中聚集的将校无不色变。
唐军,已经杀到了帅帐。
门外出现了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唐军将士,身披铁甲手持利器,哪怕是在奔战,阵型依旧章法有度,嘴里更没有大喊大叫,唯独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摄人心魄。
在这些唐军将士头顶,是许多名衣袂飘飘、气质凌厉的真人境大修士。
藤原忠平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无视满屋惊慌失措的将领,拔出了战刀,丢掉了刀鞘,双手持握在胸前,看着门外气势汹汹的唐军,大喊了一声“杀”,便一步步奔了出去。
在其它将领们愕然惊骇的目光中,藤原时平的人出了门。
眨眼间,他又回来了。
倒飞着回来的。
战刀已经脱手,浑身鲜血淋漓。
最重要的是,身体先回来,脑袋后回来,还在地上滚了很远。
他已经死了。
随着唐军夺门而入,帅帐中顿时惨叫声四起,血光横飞。
……
太阳落于水平面,夜幕降临在大海上,黑岩岛后的倭国水师大寨里,到处都是倾倒的船只残骸,漂浮的各种木材,浮尸像是纸一样在各处飘荡,海水完全成了血色,在灯火的照射下闪耀着妖异的光。
岭南水师的战舰依旧雄伟、挺拔,在狼藉的战场中不可一世,每艘战船都像是一名浴血得胜的将军,高抬骄傲的头颅,在各处巡视自己的战果。
李晔站在残破的水寨最高处,听杨行密给他禀报此战结果:“陛下,此战历时一日,岭南水师破船千余,杀敌近十万——大部分都是落水而死,其余残敌还在清理,屠尽只是时间问题。
“岭南水师损失大小战船三十余艘,将士伤亡近四千,灵石、法器弩矢消耗过半!
“此役过后,海上将再无倭国水师,也不会见到一艘倭国战船,接下来我军攻打倭国本土,将不用担心侧翼与后方。陛下,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胜,论战果之辉煌,堪称前所未有,臣为陛下贺!”
李晔对这样的战果也很满意。
虽说付出的灵石、法器弩矢多了些,但将士伤亡并不大,后续作战也能得到保障。唐军第一次跨海出征,不少将士都心怀忐忑,倒不是怕了倭国,那还不至于,而是对未知的、不可见的大海与前路,感到有所顾忌,心中迷茫。
而今日一战后,干脆利落的胜利,会极大激发将士们求胜求功的信念,在这股意气面前,些许未知的风险就显得渺小很多,再也不能阻挡将士们继续向外征战。
这种士气军心,对一支担负全新使命,有着全新战场的将士而言,弥足珍贵。
一言以蔽之,对马岛海战的胜利结束,让大唐真正多了一支能远航,能在大海之外征战的精锐水师。自今日起,大唐的舰队将注定了要远航万里,拓土开疆,征服域外。
或许有人能战胜他们,但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
这样的一支舰队,哪怕遭遇几场失败,只要军心不失,征伐的步伐不停止,他们就能一直前进,战胜强敌,称霸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