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婆娘,竟敢如此对待廉使,我们跟你拼了!”
这些高手祭出五花八门的法器,催动全身修为,衣发狂舞的纷纷离地而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马殷被震得快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些起身的修士,竟然大部分都是阴神真人的境界!
小小的荆州,怎么会有这么多高手?
至于赵兴元,已经恐惧的瘫倒在院边。想起刚刚跟高季的冲突,即将动手的局面,他就禁不住汗如雨下。狗日的高季,身边竟然有这么多高手,要是双方动手,自己肯定要被玩死!
直到这时,赵兴元才发现,对方跟自己起争执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他们就是奔着闹事来的!
赵兴元正要进一步想想对方闹事的用意,就不由自主浑身僵硬。
面前再不是清明几净的院落,而是一片绿叶海洋!极速飞行的绿叶无边无际又狂暴无边,席卷了一切,也笼罩了一切,比冬日最大的大雪还要美,还要有震撼力。
噗通、噗通。
刚刚飞起的七八名修士,包括其中的阴神真人,下饺子般陆续坠落在地。
很快,叶海就尽数散去。
院中鲜血密布,不仅是地面,花草上、廊柱上、屋檐上都是一条条血迹。而那些长虫般扑倒在地的修士,身下有大滩血迹蔓延而出,却没了起身的力气,只能一抽一抽的痉挛。
整个院子,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数名阴神真人连带同样数量的灵池真人同时出手,足够将赵兴元杀上好几遍了,眼下竟然没撑过十个回合!
赵兴元目光呆滞,已经完全傻了。
马殷没傻,只是浑身抖得厉害,看半空中那名白衣紫发少女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下凡仙人。费了好大劲,他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勉强稳住了心神。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高季是个蠢货!”
耳畔又响起刘隐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艰涩:“落叶飞花,赤手白练,杀人杀魔,倾城倾国......我早该看出来,早该看出来的,这是大少司命!”
马殷机械的偏过头,看到的是一脸惶恐、五官都已经变形的刘隐。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比刘隐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一方小诸侯,眼前的场面固然离谱,但还不至于让他们这样恐惧。真正让他们打摆子的,是这场轻描淡写战斗的背后含义。
大少司命威名在外,固然厉害得很,但却不是青衣衙门中战力最强的存在。她们镇压明显有王建在背后支持的高季,都是如此轻松,那么宋娇的战力又是多么惊人?
宋娇姑且深不可遏,那么李晔的修为实力,又该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高季也是阳神真人,同样是阳神真人,为何实力差距还会这样大?
同样是阳神真人,实力差距已经这样大,他们这些阴神真人,青衣衙门反手可灭,那在李晔眼中,他们又能算作什么?
什么地方霸主,一方小诸侯,原来狗屁都不是,跟蝼蚁并无多大差别。
意识到这点,马殷和刘隐只觉得浑身力量被抽干,再无半分精气神。
大少司命走了。
来时势如泰山压顶,离开时云淡风轻。就好像,对她俩而言,解决高季这行人,不过是顺手在路旁摘了一朵花,根本不必流连。
高季等人,被驿馆中的官吏指挥着仆役,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马殷和刘隐知道,荆南节度使,不再是高季了。不管他有没有死。
好半响,刘隐苦笑一声:“高季在这兴风作浪,原本是给我们看的。他们实力不弱,只要能跟青衣衙门缠斗片刻,展现一点实力,给对方造成麻烦,让我们认识到天下还有一股可以跟安王抗衡的势力,不愁我们不另起心思。”
心境缓和下来的马殷沉声道:“明知大少司命威压深重,还是奋力一搏,就是想要让我们看看,安王是如何仗势欺人。如果能让我们升起安王不好相与的想法,但就再好不过了。”
刘隐点点头:“青衣衙门,的确是仗势欺人。”
马殷瓮声道:“高季怎么说也是一镇节度使,被青衣衙门两个修士,就这么揍得不死不活,的确是欺人太甚。”
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下来。
“杂鱼啊!”不知过了多久,刘隐抬头看天,意态萧索,喟然一叹:“你我在湘江上游撕斗数年,原来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真是可悲,可叹......”
马殷脸色数变,最后笑了一声,充满自嘲之意:“还好今日高季让我们认识到了青衣衙门仗势欺人的这个‘势’到底有多大。如若不然,我说不定还真会犯糊涂。”
刘隐抖了抖衣袖,又拍去肩上的灰尘,转身对马殷道:“我打算现在就去拜见安王,你意如何?”
“正该如此。”
“把赵兴元也带上吧。”
是日,湖南节度使马殷、岭南节度使刘隐、山南西道节度使赵兴元联袂拜见安王李晔,表明自己年事已高,不堪驱使,请求朝廷收回节度使印绶,另任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