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仲明眼中满是血丝,连呼吸都分外困难。这不仅是因为李晔卡着他的脖子,更因为他体内的灵气到处乱窜,已经不受控制,脏腑无不受到创伤。每时每刻伤势都在加重,经脉随时都有可能断裂,修为尽失。
曹仲明看李晔的眼神,渐渐充满恐惧,就跟看到神灵一样。他原本以为,修为到了真人境,就能跟李晔一战,他还有魏博军,足够战胜平卢军。却没想到,先是魏博军大败,现在连他自己,都被李晔轻描淡写镇压。
方才李晔那一掌,没有被正面击中,就无法体会其中蕴含的不可抗拒的力量。这一刻,曹仲明已经毫无斗志。如果李晔只是比他强了一点,他还有嫉妒的心思,还有掀翻对方的想法。但是李晔比他强得太多,多到他根本没有拼命的机会,这个时候他心里只有绝望。
曹仲明已经无比清晰的认识道,他根本没有跟李晔较量的本钱,现在连活命都要靠对方施舍。
曹仲明艰难道:“我愿让出北方博、贝二州,献给殿下......殿下可否,放过魏博?”
“博、贝二州?曹帅真是好大的手笔!”李晔嗤笑一声。
曹仲明呼吸愈发艰难,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体内灵气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摧毁他的身体,要是李晔一直卡住他的脖子,维持用灵气冲撞他经脉的举动,他马上就回死。
“殿下,殿下,我愿意把魏州也让出来......不,只求殿下给我两州之地,让魏博还能存留!哪怕是一州之地......我都愿意下令,让其它州县投降!”
李晔看着曹仲明,眼神冷漠:“曹帅,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你认为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妨直接告诉你,就算你不下令,孤王也能用你的印信,替你发出这些命令。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曹仲明满心绝望,如坠深渊,双眼已经开始泛白,他仍是努力着:“殿下,留我一条命,我愿就此效忠殿下,我是......真人境,会对殿下有用的......”
“真人境?”李晔脸上半分感情波动都没有,“在孤王眼里,一个灵池真人,什么都不是,你方才不是已经深有体会?”
“殿......下,我愿假意投靠陇西郡王,引诱对方的兵马前来,给殿下创造设伏的机会......”
“你以为李克用像你一样愚蠢,到了这个时候还会信你?别傻了曹帅,现在你已经没有一点用处了。现在下令,孤王心情尚可,能让你死的舒服些。”
曹仲明眼中逐渐涣散,脸上布满惊恐绝望之色,“为何......殿下为何,不肯放过魏博,放过我......”
李晔看着他,眼中杀气凛然:“很简单。从你割孤王使者的耳朵开始,你魏博,你曹家,你曹仲明,就没有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可能。孤王要借你们的人头,告诉天下,伤我人的代价,你们承受不起!”
曹仲明浑身冰冷,面如死灰,他的人生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无力无助和悔恨。
李晔从屋顶跃下,提着曹仲明一步步迈进政事堂。
政事堂在狂风中,屋檐墙壁已经毁了一半,只剩下半个废墟。那些受伤的将、官,看到李晔进来,无不退避三舍,眼中满是惊骇畏惧之色。他们眼睁睁看着李晔,像提死狗一样,提着他们的节度使走到主案前,莫说声音都不敢发出,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每个人都感到了末日降临般的压迫感,难受得无法承受。方才他们还在辱骂李晔,现在后悔莫及,一个个面无血色。
将曹仲明丢在案桌后,李晔扫了众将、官一眼,随便点了两个幕僚,不容置疑道:“你,拟写让魏博军解甲投降的军令。你,准备好节度使印绶,让你们曹帅签字画押!”
被点名的人浑身一震,半刻也不敢耽搁,连忙依令行事。
曹仲明颤抖着趴在案桌上,状似丧家之犬,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威严。他有心不签署命令,但又不敢违逆李晔,此刻明知必死,还要帮李晔做事,帮李晔将魏博收入囊中,这个滋味实在是无法形容。
李晔扫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你们都是魏博有名有姓的大员,如果想要活命,曹帅的命令签署之后,还要你们带头去执行。孤王相信,在座各位都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孤王能够单人独骑进入魏州城节度使府,各位的府邸,孤王自然也是想去就去。若是你们做得让孤王不满意,孤王不介意去你们家讨杯茶喝。”
众将、官听到这话,一个个面色微变。连灵池真人在李晔面前,都一招都走不过,他们这些人就算让再多的人保护家眷,只怕也是无济于事,就算呆在军营,也不一定安全。
但也有的人,向来悍勇轻死,认不清形势,觉得李晔只有一个人,不可能追杀他们所有人,这时候相互交换眼神,准备离开这里之后,再从长计议。
但就在这时,李晔忽然喊了一声:“尤达袅!”
尤达袅、九尾妖狐、苏娥眉等人,作为李晔麾下修为最高的存在,这回自然是跟着李晔前来,随着他的喝令,从各个方位飞来,落在他身旁。
三名大修士,一名阳神真人,两名阴神真人,兀一出现,便毫无保留散发出修为威压。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大变,接二连三噗通跪倒在地。
圣子扭了扭肩膀,呲牙咧嘴道:“从今天起,我叫宋千书,尤达袅那个名字,实在是太不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