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沃坎曾经对拉诺妲说过为魔王工作的人们不会过得太寒酸,但是真正地在情报处住下之后,就连沃坎自己也忍不住为他们的生活质量感到惊奇。
“硬性的条件堪比都城的旅馆,这倒是没什么。”沃坎敲了敲房屋的墙壁,一片无形的光华从他敲下的方位迅速地滑过整座屋子,“魔力结界构筑了这里的防御,最重要的是还带有对灵魂进行识别的效果,这可就是大手笔了。”
“灵魂识别……是魔王宫周边使用的魔法吧?”罗赛特惊讶地问,“没有被允许的灵魂将不能进入魔王宫,如果有人想要强行闯入,他的灵魂就会被灼烧至他放弃这个行为为止。”
“准确来说,是灵魂会受到诅咒。”沃坎纠正了她的说辞,“因为那个灵魂妄图违背神祇的意志,侵犯神祇的领域,这往往被视作攻击性的行为。虽然这听起来也许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神祇的威严是应当被维护的。”
“因为如果没有神祇,就没有人类现在的延续。虽然反过来说也差不多,但是从源头上讲,确实是先有的神祇。”拉诺妲解释说,“说神祇是人类的父母也不为过。孩子不应该无礼地冒犯父母,不是吗?”
“而且,只要那个人放弃强行闯入的行为,并且诚心地进行忏悔,那个诅咒自然就会消失了。”莱提温和地说,“而且大多数时候,神祇们会将他的灵魂所受到的伤害治好。”
“因为会这么做的人集中在最近这几十年里,他们对神祇的敬畏之心已经淡薄了。他们听说魔王宫有这样一个存在,他们就会想要自己去尝试一下那是个什么滋味。”
克伊尔德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但他又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的身旁坐着听得入神的碧安蔻,少女对他们所说的事情非常好奇,所以她抓住了克伊尔德的袖子,想要获得解答。
“它长什么样子?”碧安蔻几乎快要将上身趴在克伊尔德的胳膊了,“灵魂识别?我们见过吗?”
“它没有你能看到的样子。如果不是沃坎的展示,你刚才难道有看到这个屋子里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克伊尔德反问道,“它是无形的,即便每个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它仍然不应该被光明正大地摆在所有人眼前。”
“为什么?”
“……”面对充满了求知欲的少女,克伊尔德感到自己的头部在隐隐作痛,“因为它们带来的感受不一样,知道吗?举个例子来说,如果有一个人喜欢你,但是这个人没有说出来,那么即便你自己心里知道这件事,你也不会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认为你应该为此做出什么表态,或者其他的东西。”
但是这个例子对于少女来说并不是非常的合适,她看上去更加困惑了。
“做出什么表态?”她追问着,“什么意思?”
克伊尔德按着额头闭上了眼,他非常清楚地听到其他几个人发出的窃笑声。很显然,在教育碧安蔻的这个问题上,他总是会不停地带出新的问题来坑到自己。
“我觉得克伊说的话非常有针对性。”沃坎贱兮兮地笑着趴到拉诺妲的肩上,“也许他是在暗示他自己——”
“你觉得现在太安逸了,对吗?”克伊尔德狠狠地瞪向沃坎,“也许你更想回到外面继续和罗索斯的人玩追击战?”
“不……”
“少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碧安蔻噘起了嘴,“茜格夫人说过,这样不礼貌。”
克伊尔德难以置信地看着黑发的少女。
“你在指责我不礼貌?是吗?”他伸出手指去戳着碧安蔻的额头,“你什么时候敢教训起我来了?嗯?”
碧安蔻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克伊尔德的脸色,也许是发现了他并不是在真的生气,她的胆子也就变得大了起来。她用一只手揉了揉自己被戳到的部位,然后抬眼瞪向了克伊尔德。
“可是少爷就是没有回答。”她甚至重重地“哼”了一声,“少爷应该教导我知识的。”
克伊尔德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沃坎已经笑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没错,小羊羔,克伊就是应该解答你的任何困惑。”沃坎尝试着让自己正经地说话,但是没有一秒钟的时间他就又忍不住了,“所以不管是什么,你都尽管问,这是他的义务。”
沃坎甚至顾不得克伊尔德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就连拉诺妲也没有劝阻他。克伊尔德做了几次深呼吸压下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但他仍然控制不住地磨了磨牙。
“我去找他们问一下联络的进度。”克伊尔德对着沃坎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希望你不会笑到窒息而死。”
说完之后,他拉着碧安蔻的手就出了房门,完全没有再理会屋里沃坎被呛到而导致的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少爷——”
“好的,我知道。”克伊尔德叹了一口气,“我们之前说到了什么?”
碧安蔻眨了眨眼,然后轻轻地歪了下头。
“少爷说做出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