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大师兄竭力地破开那束缚住他的东西的一点,像蝴蝶从蛹中破开一样,大师兄也是很痛苦的。
他颇为艰难地蠕动着嘴唇,眼睛费力地睁开。
他的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什么,是他家的老爷子。老爷子以前也是驱魔师,现在当上了寨主,这次的回忆是老爷子交给自己的徒弟还有自己法术的时候的事情。
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徒弟法术有小成,一起学习的自己的儿子却糊里糊涂的。
老爷子把自己的儿子叫到了一边。但是大师兄那时还小,怕老寨主发火,刚被叫到面前,年幼的大师兄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寨主没说话,生着闷气,喝着酒,气什么?气自己的孩子不争气。
老寨主也不伸手打孩子,等着大师兄哭,一口一口的喝酒。
等着这盅酒都了了,老寨主才沉着脸骂大师兄。“哭,哭,哭!光哭有什么用?!”
大师兄被吓得憋了回去,但是还是抽泣着的,小孩子用手背狠狠地摸了摸自己哭得红肿的双眼。
他小声地说,“嗯……嗯……”
“你看看,同样的年龄,同样的个子,你说你究竟差什么……”老寨主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瘦长的指头戳得大师兄的肩膀生疼,但是大师兄也不哭了。
“可是……父亲,我比师兄们笨。”
老寨主听了这话于是笑了,“傻孩子。记住了。”老寨主还是很心疼自己的孩子的,他一把把大师兄搂进怀里,爱抚地抚摸着他的头,“笨鸟是会先飞的。”
笨鸟……是会……先飞的……
大师兄想到了这里,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三分,他的脸se并不好,yin沉地像个死人。
“血魔……或许我可以体谅你的这份痛苦和辛酸……但是,人纵使抵不过这份痛苦,或许沉浸其中。那么,最最重要的即是摆脱,活在悲痛的回忆之中,不如长远地向前看才好……”大师兄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些话,不为了别的,即使这次为了自己,他说出来了。周围安静极了,衬得大师兄这虚弱的声音反而硬朗。像刺一样的东西扎到了厚厚的硬壳上,稍稍弄碎了一角,但是确确实实扎到了,感觉,很痛。血魔红se的眼睛滞留在眼眶中,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不得不屏住呼吸。
大师兄喘息的声音还是可以听见的,他的嗓子里艰难地蠕动着的声音,他还想说点什么,“我家老爷子每次都说我笨,于是某一天……我偷偷学了一本驱魔界的**,因为这书不合常理,不诉人xing。我当时一定要让大家开开眼,证明我自己……”大师兄歪了歪嘴角特别无奈地一笑,“于是学了这个“保命”的禁术。”
“也算不得什么保命,我后来这么认为。”
“我打不过的,可以一击就解决我的那种穷凶极恶的恶魔,我就要用这种“保命”的招数解决。”大师兄费力地说完这些话,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三分,他狠狠地拧动血魔的手腕,“当然,不是保我的命……”大师兄笑着,他的牙齿上都是血。
血魔惊愕地发现他也动不了了。
“既然,我解决不了你成魔的这份悲伤和痛苦,那么我和你一起……一起承担这份痛苦吧……”
“你要……!!!”血魔的瞳孔扩大了数倍,“你要和我同归于尽??!”
大师兄这次没说什么,嘴唇一动也动不了,脸上的肌肉却轻微地一跳。
两人就保持这这个姿势,当大师兄再次睁开如炬般的双眼时,大概就是他的死期了,究竟那个“他”字是哪个,也就不必深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