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画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佣人还想再说,却冷不丁对上了塞壬冰冷的目光,便是秦江海那样见多识广的人看到塞壬都会寒毛直竖,更何况是一个普通人。
“沈、沈小姐,我家小姐不在家。”佣人声音有些打颤。
沈画微微蹙眉:“你家先生和太太呢?”
“先生和太太……”佣人话才起头,甄柏易的车就到了门口,因为门口堵着一辆车,所以他们也进不得。
甄柏易铁青着一张脸就下了车准备吼是什么人这么不识数,结果对上沈画的冷漠脸,气一下子就憋下去了一半。
但很快,甄柏易又挺直了胸膛,秦家是不好得罪,却也没必要继续卑躬屈膝。
“原来是沈小姐,不知这么晚沈小姐过来是有何要事?”甄柏易挤出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笑容,远跟当初的他判若两人。
沈画心中冷笑,她算是知道为什么甄家为什么一直上不了台面了,掌权人是这个德行,难怪甄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甄妮今天没来上班,假也没请,我是想看看,你们家这位甄大小姐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从之前开始沈画在甄家人眼中就是个娇蛮小心眼之人,那么眼下,她也不介意继续扮演这样一个找茬的大小姐。
甄柏易脸上的假笑一僵,思忖片刻后才支支吾吾道:“这个,沈小姐,甄妮……”他的话被一阵铃音给打断了。
手机铃声是沈画的,而电话是滕凤打来的,见此她也顾不上甄柏易想说什么,立刻将电话接通。
“塞壬,上车,我们走。”沈画说的同时人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留下甄柏易站在原地,一张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还是扯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秦家看不起他们,他也没必要一直往上贴,只等着陆家……
时隔多日,沈画又一次将车开到起飞,可再如何也敌不过这下班的高峰期,除非车子能长出翅膀来。
“画,别着急。”塞壬握住沈画的手,冰冷的手掌给有些上火的她降了降温。
沈画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勉强让自己情绪平静一些,“滕姐的声音听不起不太乐观,也不知道甄妮怎么样。”
塞壬不会安慰人,甄妮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样,因此他没法给一个准确的回复,猜测如果、假如这种词并不在人鱼的字典里。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后,沈画和塞壬才来到了一处普通的高层小区,按照滕凤给的地址,坐电梯上楼。
越是快到目的地,沈画就越是担心。
开门的是甄严,这个老实巴交的傻大个,此时可以算得上是面目全非,脸上到处都是青紫和肿胀,沈画被他吓了一跳。
甄严沙哑着声音道:“沈小姐,麻烦你们跑一趟了,先进来吧。”
沈画朝他点点头,暂时没问他的伤势,径自往屋里走去。
这只是一套普通的两室一厅房,装修简单,白色日光灯衬得整个空间冷意四射,还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
“沈画,你们来了?”滕凤听到有动静后打开了房间的门便看到了两人,她看了眼沈画又看向塞壬,对他点点头后轻声道:“塞壬先生不太方便进来。”
沈画一听,心脏顿时一紧,塞壬理解的点点头,示意让沈画进去,他在外面就好。
“塞壬,你去帮甄先生拿点药或者陪他去医院看看。”沈画对塞壬道。
“好。”塞壬应是。
房间里面的光也是森白森白的,沈画随滕凤进了房间后就看到一张一米五的木床上躺着的甄妮,脸色苍白连同唇色也是可怕的白色,不知是灯光原因还是她自身,看起来虚弱急了。
“甄……”沈画刚出生滕凤便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睡着了,我让人赵绝代去买药膏,她身上伤很多。”滕凤压低了声音说道。
“怎么会有伤?”沈画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滕凤摇摇头:“我不比你早来多久,不过应该跟陆家那群王八蛋脱不了干系。”说到此,她的脸就阴沉了下来,“他们最好祈祷能一辈子躲着,不然被我逮到了,我会扒了他们的皮。”
“甄妮哥哥的伤,是跟陆家人打了?”沈画询问。
“我还没来得及问,也不知道他跟甄妮到这儿多久了,他也不说什么,把甄妮带来这儿好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人……”滕凤眉头拧紧能夹死苍蝇。
总的来说,就是毫无头绪。
睡梦中的甄妮并不踏实,她时而在梦中嘤咛,发出低低的痛苦的声音,时而又张牙舞爪想要将某些人挥开,她的举动过大的时候掀开了被子,沈画也因此看到了她被子底下光着的身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痕迹。
身为过来人,沈画很清楚这些红色痕迹代表的什么。
沈画的心中涌出了一股炽热怒火,烧的她整个人都在疼。
“不、不要……不要……”甄妮又一次呢喃,声音里是压抑着的痛苦,像是承受了难以想象的伤害。
滕凤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揍人,沈画则是坐到了床边,细心的安抚:“没事了甄妮,没事了,我你安全了,没人欺负你,没人会欺负你……”
一遍一遍,沈画的声音轻柔,像是母亲的温哝耳语,让挣扎的甄妮渐渐平复下来。
尽管如此,沈画和滕凤也是面色沉重。
房间外,塞壬能够感受到甄妮的撕心裂肺以及绝望,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觉得如此诱惑的气息是美食,也丝毫没有生出吞噬的欲望。
因为,甄妮的身份是朋友,哪怕他和甄妮没有到达朋友的关系,但却是画的好朋友,画很担心的朋友。
没一会儿,出去买药的赵绝代回来了,这是因为甄严告诉塞壬赵绝代已经去买药了,塞壬才没有出门。
赵绝代还是第一次见到塞壬,身为军人的直觉让他本能觉得眼前男人充满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危险,哪怕他经历过了数次生死考验,却没法忽视塞壬,他就好像亚马逊热带雨林里与树木融为一体的森蚺,冰冷的目光盯着猎物,蓄势待发,逃无可逃。
“谢谢赵先生。”甄严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赵绝代的思考,却没能让他骤然绷紧的肌肤放松下来。
塞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药?”
赵绝代无意识将药袋低了出去,塞壬接过,转身便走至房间门前,轻轻敲了两下。